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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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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領兵退去。

文令儀看着在兵馬簇擁下離去的稚子背影,目光柔軟,久久未曾挪開視線。

“襄襄?”晉純剛叫侍女添了暖爐,見她還在外間站着,取了件鵝黃外衫,走去将外衫披在她的肩上,收起疑色道:“可是還覺得委屈?何不進去休息?”

文令儀淡笑着搖頭,“沒有,我想着今日之事雖然難堪,也并非一無所獲。不說這些了,哥哥也去歇息罷。”

晉純不知太皇太後之言,眉頭略皺了下,而後馬上松開,牽着她進去,含笑道:“襄襄睡一覺,把這些都忘了罷。不管有獲無獲,叫襄襄受委屈,總歸不值。”

屋裡加了暖爐,燒起來無煙的銀霜炭不動聲色地将阖室烘得春氣熏染,衾被皆暖,文令儀安頓了下來,晉純看着她睡去,并未馬上離開,看着她恬淡睡顔,想起她看向那個孩子的溫柔神情,目光暗沉。

……

拓拔紹卻沒有這樣的暖意可享,他被人脫去了外裳,隻剩單衣夾衣,被人逼着往前跑。

“父皇……”

他累得胸腔好似充血,似乎馬上就要累到吐血,軟着腳跌在銅駝街上。

“你逃出宮之時,不曾想過此時此刻?”

拓拔憲騎在那匹兇悍黑馬之上,手上執鞭,身姿偉岸高大,随着他的腳步慢慢向前。

随行的軍士數十,皆不敢妄自出聲,銜枚一般靜行,隻有烏軍靴踏在青石闆上的聲音。

拓拔紹停了下來,從小不曾吃過這樣苦頭的身體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動,“紹兒不管,紹兒要老祖宗!”

拓拔憲将鞭子甩在了他身邊,噼啪一聲,極為冷靜的語調,“起來。”

軍中之人如若聽到,就知道主上這是不悅了,拓拔紹卻憑着本能哇一聲哭了出來,哭聲響徹寂靜長街。

下一刻,牛皮所制油浸青鞭無情地落到了他身上,伴随着一句句的訓誡,“朕說過,你是魏國太子,太子可以流血,絕不可流一滴淚。你師傅教你的都忘嗎?會流淚之人,一輩子不該握弓,能做的事不過殺雞宰羊。這樣的人即便握了弓,也不過是廢物!”

拓拔紹哽咽着站起來,倔強道:“紹兒沒哭,紹兒不是廢物,紹兒隻是有些累了。”

拓拔憲手上動作一頓,在他的哭聲當中聽到些熟悉的影子,鞭子力道一軟,失了準頭,沒再落到他身上。他把青鞭順手丢在了地上。

曆代魏王不憚将犯錯的稚子打成重傷,熬鷹一般的養大,隻為了激發他們的狠絕之心。沒有一任魏王逃脫過這樣的成長。

所以拓拔憲聽了他的話,隻是淡淡道:“朕不在乎你累還是不累,隻在乎交四鼓之時你到沒到宮中,做不到,來乾陽宮領剩下的鞭數。”

說完,他駕馬而去,兵馬也随之而行,片刻之後,拓拔紹身邊便再無一人,竟是隻将一個七歲稚子留在了陌生地方。

……

拓拔紹趕到興慶宮時,剛剛交了四鼓,他不顧身上青紫,高興地跑了進去,大聲道:“老祖宗,派人去告訴父皇,紹兒回來了!”

等在外廳上的老祖宗走下來一把扶住他,叫人捧熱湯面巾來,替他細細洗着身上的污痕,傷口塗藥時差點落下淚來,多次叫青雉輕一點兒,“偏你淘氣,惹得你父皇動怒,白白受這樣的責罰。”

卻也沒多說什麼,鮮卑人教養孩子,曆來要教孩子在狼叢虎隊中曆練,若是有幾個孩子,互相殘殺也不算罕事,能留下的才能為衆人所認,這便是強者為尊。好在孩子們的生母盡去了的,也沒什麼人說着心疼之類的話,便一直作族俗延續了下來。

今日憲兒從演武軍帳回來時得知紹兒不再,幾乎傾了舉城兵力找尋,便是都人隻聞其名的“擊征衛”也被他派了出去,将洛陽翻了個底朝天。

拓拔紹正為自己做到了父皇要求之事而滿心沉浸在自傲當中,不以為意,“本來就沒什麼,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受罰。老祖宗不是和我說過,父皇曾被祖爺爺打得身上遍體鱗傷,一年不能握弓嗎?紹兒比父皇厲害,還能握弓!”他擡起手臂示意。

老祖宗哭笑不得,親手替他穿着衣道:“你這是認的什麼錯?認出一個你比你父皇還厲害的道理?”

“紹兒當然厲害!”

祖孫兩人又說了會話,老祖宗便哄着拓拔紹睡了,走出小間向自己的卧房去時,臂扶着青雉,看窗棂外的青黑天光道:“你看憲兒的意思,是要如何處置她。”

青雉知她口中所說乃是那文令儀,原本要充入後宮的,現在陛下明說了不妥,再召進來也無用,恐怕也隻能……

永絕後患。

她悄聲道:“可是要安排人手……”

太皇太後凝神想了會兒,搖了頭,“不,還是再看看。憲兒的語氣,老身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先把那袁鐘兩家的女郎召入宮罷,如此一來,便可叫她們舉族遷來洛陽了。至于她,來日方長,不急。”

過了會兒又忽然道:“不瞞你說,雖是族俗,老身看着還是心疼,小小的人兒他是半點沒手軟,打成那個樣子,沒個十來日恢複不好。這幾日叫他别來這裡用膳,老身看着怄氣。”

……

乾陽宮中,拓拔憲并未就寝,無人處他忽然就想起了今夜的一切。

活色生香的□□,抗拒厭惡的表情,弱到輕輕一點力道就可以掌控的腰肢。

所有的一切組成了她,晉純之妻文令儀。

她的腰和唇有多軟,脾氣便有多倔,倔得不像個女人。

和過去他所寵愛的女人完全不同,那人裝得柔順謙卑,怎樣的作弄都默默忍受,有孕前陪他荒唐,幾乎是有求必應。

由此,他想到了命人關到側殿卧房的女人。

“你主子是什麼樣的人?”

拓拔憲走進側殿,面容隐在夜色當中,冷靜地站着,看着這個再也無法引起自己任何波動的女人。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是聖人,能對要殺自己的人無動于衷,下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一切源于克制。

他讓克制超越了本能的恨,意味着他對自己喜怒的控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帝王之心無喜無怒,本該如此。

莫名的釋懷之下,他沒有追究眼前女人的沉默,隻是坐在了扶椅上,看着她直背跪坐的身影,又淡淡問了一遍,“說說,你主子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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