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後,他馬上删掉信息。
......
向昭還沒完全清醒,空氣裡有一股甜膩的味道,像放了很久化掉的糖果,甜的人心發顫。
“嗯?”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向昭想要伸手,卻感覺被束縛住,她一下清醒過來,低下頭。
很粗的麻繩,系在她的手上,綁了很多圈,腳上也是。粗糙的繩索摩挲手腕、腳腕,激起皮膚上的紅痕。
?怎麼會?向昭怎麼想,也想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前的房間很華麗,大概有七八十平,米色色調的床,還有同色調的家具,低調中帶有幾分奢華。
向昭想起來,她和謝北闌在一起之後,住的第一個房間,也是用的這種家具。
那應當很貴。
或許是因為迷藥效果還沒過,向昭頭腦依舊很暈,能想到這裡,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天色還沒暗,向昭蜷縮在角落,拿不到手機,沒法求助,她現在的希望隻能寄托在謝北闌身上。
希望謝北闌能發現她不見了......
又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接着是膽怯的詢問:“向小姐,你醒了嗎?”
向昭擡頭望過去,進來的人長相清麗,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向昭估摸不準她有沒有成年。
進來的人猛的對上向昭的臉,在原地遲鈍住,向昭聽見一聲細細小小的“哇”。
她定是看呆了,但除了看呆了,她和其他第一次看見向昭的人好像不一樣。
是什麼地方不一樣呢?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我?”向昭謹慎問道。
那姑娘隻是搖搖頭,說:“你暈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先喝點粥......”
她把粥遞到向昭面前,向昭擺頭,不肯喝。
“我,我叫周寶兒。”周寶兒把粥放在一邊,說:“你喝點吧,不然身體受不住。”
向昭:“不喝。”
周寶兒“哦”一聲,低頭不說話了。
向昭看過去,周寶兒低頭的時候,漏出脖頸,上邊是層層疊疊的傷口。
紅色的一大片,新傷口疊着舊傷口,不難看出,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向昭一時看愣了,往前傾要看的更多。
周寶兒退後一點,然後又忍不住的顫抖,好像在某些時候,她的退後會惹來更嚴重的後果。
“你,你不要把粥弄撒了,不然你今晚就沒有飯吃了。”
向昭看快要哭出來的周寶兒,輕聲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那樣的眼神,向昭是見過的,不過曾經,是在粉絲臉上。
猶豫而又不可置信,是驚豔。
周寶兒:“不認識。”
雖然嘴上說不信,但周可兒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你見過我,”向昭笃定道,“更準備的來說,你是見過我的照片。”
“對嗎?”
周寶兒明明是要哭了,這時候卻笑起來,卑微又讨好。
“他說,我藏不住事,所以讓我來找你。”
“他?”
周可兒:“我不能多說,你之後就知道了,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了。”
向昭看見周寶兒不停的摩挲手指,話語也斷斷續續的。
“你能給我看看你的手臂嗎?”
周寶兒下意識的把衣服撈起來,遞到向昭眼前,等反應過來向昭不是“他”時,又急急忙忙放下去。
向昭看見了她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全是傷痕。難以想象,她被衣服包裹的身體會是多少傷痕。
深可見骨的傷口,腐朽的爛肉,若是撒藥,疼痛會讓人回到被打的那一刻,若是纏繃帶,血肉會與繃帶粘連在一起,換下時撕扯神經。
向昭還記得......
會很痛很痛。
“為什麼?”向昭問她。
周寶兒笑了,突然渾身往下墜,雙手捂住向昭的嘴。
盡管這樣,粥碗依舊沒打翻。
“你要逃出去。”
周寶兒沒說完,向昭卻看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不要像她一樣。
周寶兒把白粥拿起來一點點喂向昭,向昭還是沒喝?
“你還是不喝嗎?”
“不喝。”
向昭不敢信她,雖然周寶兒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受害者的模樣,但萬一她的假的呢?萬一隻是用來哄騙她的手段呢?
不是沒有先例,向昭對于這樣的事一向很謹慎。
周寶兒見她不喝,也不強求,把碗放在一邊,躺在向昭身邊,一句話也不說了。
向昭又渴又餓,但一點也不敢放松。若是謝北闌發現她不見了......向昭想,謝北闌下午找她,若是她不在,謝北闌應當很容易能發現。
憑借謝北闌的手段,一定能很快找到她,她隻需要等。
......
夕陽西斜,周寶兒已經睡了一覺起來。
白粥已經完全涼了,六月的天不冷,周寶兒醒了之後卻打了個噴嚏。
她說:“你要是不喝的話,他回來找你的。”
向昭說:“他抓我來,不管我喝不喝,他都會來找我。”
“好吧。”
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可能是八點,九點,亦或是更遲?向昭分不清楚時間變化,窗外一直是昏暗的黃色。
門外傳來皮鞋的聲音,在向昭耳裡聽來,有故作的擡落。
周寶兒退到一邊,塗滿白漆的門被推開,向昭擡頭看過去,忍不住想笑。
男人身材不怎麼高,170左右,偏生穿的衣服,竟是謝北闌的同款西裝。
可謝北闌的衣服是定制,怎會是同款?向昭再看過去,一副的面料光澤比不上謝北闌穿着的那身。
原來是高仿。
男人走進來,周寶兒立馬從門口走出去,連頭也不敢擡。
“于冬。”
于冬笑的開心,嘴角咧的很大,像是荒誕劇裡的小醜。
“向昭,還不是落我手裡了?”
向昭手心出汗,面上卻不顯,“你最好放了我,謝北闌不會放過你的。”
于冬“啊”一聲,仿若聽見什麼笑話:“謝北闌不會放過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于冬陰暗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他把手機拿給向昭,提出一個頁面。
“你看看,你所謂的蓋世英雄,可是在别人的溫柔鄉裡。”
“向昭,我早說了,你該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