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帝京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連一支玫瑰都要上百,她無力負擔這樣一份昂貴的情趣。
往旁邊挪了一步,用一種大多數人面對産品推銷時的冷漠語氣說:“我不需要,謝謝 。”
小女孩尴尬地笑笑,并沒有氣餒,轉而投向其他人。
正這時,華今出現在飯店門口。
和以往的穿着打扮有些不同。
一身白色得體的連衣裙,腳上是一雙同色系的樂福鞋,就連那頭飄逸的卷發都拉成了黑長直,妝容清淡,乖巧地立于車門前,微笑着回應長輩的問話。
華母挎着手提包,姿态雍容,囑咐她:“在外面切記不要丢了我們華家的臉面。”
橘黃色燈光印着華今的臉,恬淡清雅。她眼睫微擡,看到了不遠處的沈宴甯,沒表現出太多驚訝,隻是朝她微微一笑。
沈宴甯一愣。
華今收回視線,雙手交疊在前,點頭應下:“您放心,我會記住的。”
孟見清今晚應約來赴趙西和的飯局,剛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員就看見她傻站在門口出神。
他看了她一會,見她遲遲沒動才邁着步子慢悠悠走過去,手臂輕攬過她的腰際。
沈宴甯驚呼出聲,原本喊出聲的話戛然而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雙目睜圓,驚訝的不止一點。
孟見清将手改扶為握,順手把剛買的玫瑰塞到她手裡,“剛下飛機,趙西和說這兒有個局。”
沈宴甯探到他眼底的疲憊,也沒注意他塞過來的東西,心疼地說:“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他催得緊,推不掉。”孟見清埋首在她頸邊嗅了嗅,“你陪我去,嗯?”
他那天穿了件薄薄的襯衣,靠過來時甚至能感受到他滾燙的皮膚,呼出的氣息洋洋灑灑落在她頸間,一陣抓癢。
沈宴甯腦袋有些發懵,點點頭,小聲說:“好。”
年輕女孩留着一腔孤勇,卻溫順得要命。
孟見清忽然輕輕笑了一下,牽起她的手往裡走。
華今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沈宴甯不清楚,但手裡沁人的玫瑰卻将她的神思拉回來,“你怎麼想到買玫瑰啦?”
孟見清走得很慢,捏捏她的手,說:“覺着你應該喜歡。”
“那我今晚要是不在這,你打算把這束玫瑰送給誰呢?”沈宴甯笑着看向他,心裡卻漫騰出一股緊張。
孟見清突然停了下來,借着走廊裡的燈光,看清楚了眼前這個人的模樣。
她的五官尤為端正,整個人高高瘦瘦的,留着簡單的長發,渾身上下透着随性,像一株幽蘭,遺世獨立,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清冷倔強,笑起來又格外濃烈。
這麼被盯着,仿佛被猜透了心事,沈宴甯别扭地挪開視線,然後就聽到他笑了笑。
“我很少送人東西——”
停頓的半秒,像是為了消除她的疑慮,他說:“尤其是女孩。”
電梯下來的時候,沈宴甯透過電梯門的反光,清晰地看到自己臉上那種幾乎藏不住的笑容,毫不掩飾。
趙西和是那種典型的二世祖,從小嬌生慣養,金山銀山裡泡出來的公子哥性格,連喝個酒都要從時差七個小時的法國送來。
沈宴甯他們進去時,他正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指揮人開酒,偶爾提醒一句,這酒金貴着呢。
那侍應生大約也沒開過這麼貴的酒,小心翼翼拿着起瓶器,額頭冷汗直冒。直到開封的那一刻,他才明顯松了口氣,擦擦汗,給桌上的人倒上。
趙西和見到孟見清,起身喊:“三哥,快來嘗嘗這酒,我讓人專門從巴黎運來的。”
“三哥”這個稱呼還是因為幼時大院裡的小孩學電視裡也搞了個F4,趙西和最小,恰好按年齡算孟見清行三,所以大家夥都這麼喊他,喊得久了後來也就習慣了。
孟見清嗯了聲,帶着沈宴甯到桌邊坐下,和侍應生點了一杯果汁。
趙西和認出她,怪腔怪調地說:“呦,甯妹妹你也來了啊。”
他模樣依然好看,也依然油嘴滑舌。沈宴甯笑着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今晚的人不多,諾大的包廂裡加上他們統共也就四個人,坐在趙西和身邊的男人有些面生,西裝革履,戴一副無框眼鏡,面相斯文。
趙西和介紹他的名字,叫席政。
說是英國留學時碰到的。
話題進行到一半,梁宵一才緩緩推開門,慢悠悠地踱步進來。除了他之外,還有......華今。
她還是剛才那副裝扮,隻不過在觸到沈宴甯的視線時,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