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光不用腦袋想都知道,她肯定心裡在拿昨晚被澆了個透心涼的自己和現在濕漉漉的狗在做對比。搞不好還會覺得,果然寵物随主人。
齊佳雨嘴上什麼都沒說。快到家了才想起來,把剛從便利店裡買回來的零食攤開,讓陸尋光挑。
“你要吃點嗎?”
塑料袋裡琳琅滿目,幾乎都是糖。他看了一眼,黑着臉說不要,牽着狗快步走至家門。
而她難得地沒覺得這人的冷漠令人掃興,反而站在原地笑了一會兒才回去。
齊佳雨簡單收拾了兩套衣服,跟阿姨打了聲招呼,就跑到容褚家裡住了幾天。
好朋友最近特别沉迷種田遊戲,拉着齊佳雨要她一起玩。兩個人不舍晝夜地耕種、釣魚、采集,已經快要忘記現實世界真正的模樣了。
直到小姨打電話過來,讓她回家幫忙找個東西,說是姨丈的前同事會來拿,齊佳雨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家。
處理完這件小事,看看日子,高考成績就快要出來了。
三個人的小群聊得熱火朝天,她一邊走路一邊回複,差點被車擦到。齊佳雨猛地擡頭想要道歉,那黑色的車窗降下來,一張溫婉柔美的臉出現在眼前。
對方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就是佳雨呀?”
原來是陸尋光的媽媽。
被熱情邀請上車的時候,女人很爽朗地做了自我介紹。如果不是這樣,齊佳雨無論如何都不會把眼前這位明豔的大美人和淋雨哥聯系在一起的。
“前段時間你搬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國外巡演呢。沒能過來和你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今晚過來吃飯吧?阿芸不在,你一個人在家很寂寞吧。”
齊佳雨慢半拍地回想起雜志和社交媒體上的一些報道,對眼前的這位“姐姐”的認知突然具象化了。
她受寵若驚地擺手,“當然可以,是我的榮幸。”
徐女士本來就喜歡她的伶俐乖巧,接觸下來又發現佳雨嘴甜,對她可謂是愛不釋手。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她熱切地挽着人的手臂上樓。
才開門,狗狗就熱情地撲上來。
徐女士介紹道:“這是我家的狗,叫糯米。才一歲,很粘人吧?你搬過來以後出去散步有沒有碰到過它?”
齊佳雨說:“見過幾次。”
徐女士沒想太多,因為糯米很好動,即便平時家裡人沒空,管家也會帶他出去遛彎。
她拉着齊佳雨往裡面走。
客廳的凹陷下去圓形沙發上歪歪扭扭地躺着一個人,從背後看,他金色的腦袋靠在霧黑色皮質椅背上,特别明顯。
“陸尋光——”
徐女士叫了他一聲,又轉過頭來和齊佳雨介紹:“這是我家的兒子,叫陸尋光。他就不太粘人。”
“……”
那人皺着眉轉過頭來,四目相對,雙方都一時無語。
他家的客廳三面都是落地窗,天氣好的時候,陽光能夠将這塊區域照耀得金碧輝煌。像一個夢幻的陷阱,又像一個金色的蜜罐,誘人深入。
陸尋光靜靜地坐在那裡,凝望着她,一雙黑色的眼睛盛着淺淡的情緒,抿着唇,在徐女士的眼神逼迫下,頗有些别扭地對她說了一句。
“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