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幸福小區門口。
不知是誰打開了音響,一個非常帶勁的音樂突然響起。引得大爺大媽們頻頻回頭,都想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這麼有品味。
音樂聲中,前排車門打開,一隻穿着皮鞋的腳踩在地上,随後是修長的腿。一個身着西服的高大男人從副駕駛的位置上下來。男人容貌英俊,眉眼含笑,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這位成功人士肩上扛着一個音響,那帶勁且有品位的音樂正是從音響裡傳出來的。
三個保镖打扮的人從後排下來,臉上帶着墨鏡,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容貌。他們人手一隻銀色手提箱,動作整齊劃一。就這麼默默跟在西裝男人身後,一言不發。
大爺大媽:瞳孔地震。
這陣仗着實不像賣保險的,倒像是來進行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的。見西裝男人直直地向自己走來,小區保安有些慌,背後握着電擊棍的手微微顫抖。
男人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伸手關掉了音響。澎湃激昂的音樂聲戛然而止,一時間空氣中安靜的有些過分。
“大爺您好,我們是殺蟲公司的,昨天接到小區的委托,說咱們這邊蜘蛛泛濫,所以請我們過來幫忙。這是我的工作證,還有我們公司的名片,身後三位是我們的專業清理人員。”王爾德張口就來,謊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保安接過後仔細看了看,松了口氣:“原來是殺蟲公司啊,害,我還以為是那啥呢。你們這箱子裡是?”
“哦,我們的專業殺蟲工具。”王爾德拍了拍手,一旁的祝長安立刻心領神會,把手中的箱子放平打開。确實是一些常見的殺蟲器具。
保安放下心來,給他們開了門禁。
一旁的墨璇玑和沈留雪都松了口氣。他倆的箱子裡,一個放了一堆符紙,一個放了劍,妥妥的封建迷信和管制刀具。但凡保安要求全部打開看看,他們可能就要先去和警察叔叔們喝茶談心了。
進入小區後,墨璇玑扶了扶墨鏡,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内部的環境。
幸福小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老舊的住宅樓牆體均有不同程度的脫落。這裡的綠化倒是做的不錯,植物非常茂盛。
有一棟樓似乎不久前翻新過,牆體雪白,地面上還殘留着噴漆時留下的痕迹。高層幾處生鏽的鐵窗上有一些白色斑點,應該是刷新時不小心粘上去的。
當然,這幅景象僅僅存在于普通人眼中。墨璇玑看到的是整棟大樓都在散發着詭異的氣息,白到刺眼的牆壁上冒着絲絲的黑氣,不斷向着樓頂彙集而去。
那白色看着并不像常見的白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分明是層層疊疊的蜘蛛網。因為疊的太厚了,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白色。整棟樓就像一個巨大的繭,似乎有什麼正在孵化。
墨璇玑:san值狂掉!誰家用蜘蛛網糊牆啊!
王爾德一臉凝重。他帶頭走在最前方,沈留雪和祝長安在隊伍中間,負責觀察小隊兩側,墨璇玑在隊尾,負責後方警戒。
小隊進入陰暗的樓道内。
樓道内部的牆壁上也用白漆刷了一遍,顯得幹淨整潔,然而無處不在的蜘蛛網讓這一畫面顯得無比詭異。
厚厚的蜘蛛網填滿了每一個角落,牆體夾縫中細小的網随處可見。就在他們面前,一張無比巨大的蜘蛛網從天花闆垂落,另一端粘連在地面上,完完全全堵住了樓道入口。
“我的天!這裡簡直像是鬧了蜘蛛災!”祝長安搓着雙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墨璇玑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戳向蜘蛛網,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戳一張結實的漁網。上面還帶着些許粘性。
王爾德沉着臉,仔細觀察着這張蛛網。
一樓西戶的門突然打開,一位身材矮胖的大媽一手拎着垃圾袋走了出來,她眼底一片烏黑,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她看見四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們這是......?”
“阿姨您好,我們是殺蟲公司的。”王爾德掏出名片。
聽到殺蟲公司這四個字,大媽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她連忙關上門向四人走來:“哎呦,我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們盼來喽!”
“等等!”
墨璇玑正想阻止,卻見大媽已經穿過了那張蜘蛛網。她渾然不覺,好像根本就看不見它。在穿過蜘蛛網的一瞬間,大媽身上一縷白色的氣就被吸走了,精神肉眼可見地萎靡了幾分。
大媽有些困惑地打了個哈欠,并沒有在意,繼續訴說。
“我們這棟樓啊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就在幾天前突然有好多蜘蛛在樓道裡結網。原本我們大夥也沒多想,畢竟咱這邊一到夏天蚊蟲就特别多,說不定蜘蛛是來這覓食的。但是後來這蜘蛛網越結越多、越結越大。三樓那家的小孩看見蜘蛛網就哭,我們就尋思别是什麼不好的東西。”
“後來找了物業,物業的人把蜘蛛網清了,又拿白漆把整棟樓裡裡外外都刷了一遍,還噴了殺蟲劑。結果不刷還好,一刷,這蜘蛛網冒的速度更快了。前天剛清理完,第二天一大早它又冒出來了。現在樓道裡看着幹幹淨淨的,這還是我們這把老骨頭費半天勁才清理出來的。“
幹幹淨淨的?墨璇玑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已經變成盤絲洞的樓道。
“這些蜘蛛網是詭異能量組成的,普通人看不到。”系統出聲解答了他的疑惑。
“這些蜘蛛網實在太詭異了,給我們吓得幾天幾夜都睡不好,整宿整宿做噩夢,連着白天也是。你看我這黑眼圈,我這一天都沒什麼精神。”大媽湊上前好讓四人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