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點點頭,在生死面前其他的都顯得何其微不足道,她心裡祈禱每個月都能見到小天賜過來複診。
辛仁宗也有感而發,借着開導辛夷:“所以啊,有親人在身邊給予力量,那些胡謅亂編的流言就不會攻擊到我們。”
辛夷抿唇思考。
“也不全都是胡謅亂編,最起碼他有一點沒說錯。”
這一危險發言使辛仁宗眉心迅速收攏。
隻見辛夷撩起一縷頭發往後甩,挑了下眉,薄唇微動:“我是長發美女沒錯啊。”
辛仁宗松開拳頭,他怎麼生了個不知謙遜為何物的厚臉皮。
月亮緩緩從厚重雲層移出來,月光灑落滿地,照亮後院。
辛夷應景地敞開心扉:“老辛,為什麼他們會對素未謀面的人惡言相向呢?我想不明白…”
辛仁宗靜靜聆聽,眼裡是呼之欲出的疼惜,直至後半句吐露悄然變味。
“他一點也不像網上傳得那樣,雖然本人是有一大堆毛病,比如挑食,有嘴不會好好說話,平時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卻會像小狗一樣黏人,我保證他人品絕對沒有問題…”
第二天,辛夷拎着昨天沒送成的冬蟲夏草來到向光齡家。
出乎意料的是給她開門的不是向光齡而是個同齡女生。
兩人面面相觑好一會,辛夷重新擡眼看了眼門牌号,沒走錯啊。
女生好奇的目光還在辛夷身上遊走。
“你找哪位?”
辛夷像記起什麼,提起手中的藥材:“我來給向教授送點年貨。”
裡頭的向光齡一聽聲音就知道誰來了,扯起嗓子喊着讓辛夷進屋。
向琪口中的“爸”還沒得及喊,聽到稱呼立馬恍然大悟。
“原來你就是我爸那得意門生辛夷?家裡開中醫館的那個辛夷?”
“沒禮貌,哪有直呼其名的。”向光齡此時走到門口,舉着炒到一半的鍋鏟和辛夷介紹,“這我女兒向琪,剛從國外回來。”
向琪堆起個友善笑臉,熟稔抱着她的胳膊把人帶進屋:“辛夷姐姐,快請進。”
“你們先聊會,還有一個菜就能吃飯了。”向光齡指着廚房鍋裡的菜。
辛夷原想拒絕,送完東西就要回去的,奈何向琪不由分說把她拉進房間說是要講悄悄話。
向琪一到屋呈大字躺在床上,腦袋下枕着玩偶:“辛夷姐姐,今天我可算見着你真人了,你是不知道我爸五句話有一句話不離你。”
辛夷邊環顧她粉粉少女心的房間邊道:“老師也經常和我提到你的。”
那頭的向琪專注地在手機鍵盤哒哒打字,貌似在回複重要人的消息:“我知道,一定是抱怨我哪哪都不聽話,把他一個孤寡老人家扔在國内之類的。”
辛夷笑了一下:“哪有,老師說他女兒可有想法了,以後一定會是名著名編劇。”
床上的向琪身形一頓,舉在半空中的手機脫落險些砸到她的鼻梁。
這邊辛夷在書桌前停留,不小心掠過桌面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一眼就鎖定到關鍵字眼:“你這是在寫關于中醫的劇本嗎?”
“嗯,這可是我第一部處女作。”向琪洋洋得意地說。
“介意我看看嗎?”
向琪大方讓辛夷随便過目,順道分享了自己學編劇的初心:“從小我就對醫學不感興趣,我爸媽離婚得早,我爸對我也沒什麼特别高的期許,學編劇還是受到我男神的影響,他的夢想呢就是能拍出史詩級作品,所以他的夢想就是我向琪的夢想啦。”
辛夷滾動鼠标,翻了一頁,一針見血點出一處錯誤:“你這一段有一處對針灸的使用,描述得不太準确,這些專業性強的操作過程不建議照搬度娘上搜出的答案。
向琪應聲驚起,在辛夷的專業指導下,改正掉錯誤片段。
點擊好保存,向琪反到感傷起來。
“今天多虧有你在,一到涉獵專業領域我就隻能靠自己瞎琢磨翻資料,我又不好去問我爸,其實我寫這個題材的原因也是因為他,我想證明給他看,我選擇出國學編劇不是為了玩樂。”
她拉住辛夷的手,“所以,辛夷姐,以後有專業上的問題我可以來問你嗎?”
辛夷欣然答應,兩人剛交換完聯系方式完就被喊出去吃飯。
席間,向光齡全程看着向琪跟搭積木似的擱辛夷碗裡夾菜,何時自己有過這待遇。
他炒個菜的功夫,兩人就親密無間了,雖然是單方面的。
忽然想起件事,向光齡問起辛夷:“你爸那房子找到買主了嗎,學校裡有個老師碰巧有學區房的需求。”
真相自己浮出水面,無疑給了辛夷當頭一棒,下意識縮了下肩膀,手臂不慎碰到向琪正在給她搛菜的筷子,夾着的那塊肉當即掉在她腿上。
向琪發現自己闖禍,連忙抽出紙巾幫辛夷擦拭油漬,跟她道歉。
辛夷說了沒事,向琪還是一個勁自責,辛夷當場安撫起小朋友來。找了個借口從向光齡家裡脫身,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城市中心遊蕩。
她早該想到的,什麼翻新房子都是老辛的借口,但轉念一想,隻要老辛健健康康開開心心,房子多一套還是少一套都不重要。
臨近新年,街頭到處張燈結彩洋溢着迎接新春佳節的喜悅。辛夷不自覺漫步到一座著名标志性建築物,上面剛好有一塊碩大的廣告牌,她停下腳步,迎面就是石上柏那張無可挑剔臉龐帶來的視覺沖擊。
完全對得起粉絲口中“女娲炫技之作”的謬贊。
一張經典的黑白照,在一片紅色的汪洋裡,養眼又紮眼。和本人同出一轍。
不确定是不是不符合新年氛圍還是照片的主人正處于風口浪尖,工人們聚集在地廣下做拆除前的工作準備。
辛夷原地注目,口袋裡手機震動,一個來自好友“石上柏”的語音電話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