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電話，柯明纓瞥了一眼手機屏幕，9點29分。

她給了自己一分鐘時間梳理大腦。

9點30分，她從床上一躍而下，猛地紮進衣櫃裡開始挑衣服。

這個時間沈丹和柯志濤已經休息了，柯秉舟在廚房裡煮面條，柯明纓輕手輕腳從房間裡走出來，路過廚房時改成蹲姿，小步小步往門口挪。

這個時間出門要是被父母知道，肯定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她必須做到悄無聲息地出去再回來。

眼看離大門越來越近，身後蓦地響起腳步聲，緊接着她聽見柯秉舟略顯疑惑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

“哪兒去了，怎麼找不到了……”

柯明纓順勢将臉貼在地上假裝找東西。

柯秉舟走過來問：“找什麼？”

“……”

她在……找什麼？

柯秉舟臉上的困惑加深，“要不要我幫你找？”

“不用！”柯明纓斷然拒絕：“我剛發現镯子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丢的，家裡沒找到，我出去找找。”

她口中的镯子是今年生日沈丹送她的生日禮物，雖然是金飾，但設計新穎秀氣，一點不顯土氣。

價格近兩萬，是沈丹送給她最貴的生日禮物。

金镯子不見了還能這麼淡定？

柯秉舟隻是短暫地疑慮了一下，說道：“天都黑了你去哪找，我和你一起吧。”

一起當然不行。

柯明纓語氣婉轉：“我自己找就行，需要你幫忙我會給你打電話，媽要是醒了你可千萬别告訴她我出去了，她要是知道我把镯子弄丢了我絕對活不過明天。”

“镯子你有摘下來過嗎？”

“沒有，可能我最近瘦了手腕變細，镯子就掉了。”

說完，她将右胳膊藏在身後，以免柯秉舟看見镯子沒丢，拆穿她的謊話。

柯明纓出門後，柯秉舟微微陷入沉思。

他總覺得丢镯子這事聽起來有點扯。

買镯子的時候店員是給柯明纓量了手腕尺寸的，應該不松不緊剛剛好才對，就算再瘦也不至于到掉了的程度。

況且他一點也沒感覺出柯明纓瘦了。

……

傍晚，小區裡路燈明亮，兩三隻流浪貓在斑駁光影下玩跑酷。

柯明纓自以為成功瞞過柯秉舟正洋洋得意。

從家走到小區門口五六分鐘。

她看見站在路燈光影下等她的簡熄。

見她來了，簡熄踱步上前，臉色沉凝。

柯明纓腦子遲鈍，更沒什麼眼力見，還在依稀期待簡熄接下來要說的會不會是類似告白的話。

然而期望不大，失望卻不小。

簡熄微微斂眸，下颔線緊繃，毫無情緒地說：“你很有錢嗎。”

柯明纓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

“你也要借錢？”

簡熄：“……”

和她說話是不是要更簡單明了一點。

見簡熄沉默不語，柯明纓以為自己猜對了，失望之餘又有些同情簡熄。

姐弟倆是有多缺錢，姐姐剛借完錢，弟弟又借。

“借多少？”

她借給簡熄姐姐500，零花錢已經不剩多少了。

在柯明纓說出更離譜的話前，簡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她向你借的500塊錢轉你了。”

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簡諾。

他真有點不想認這個姐姐了。

“……”

原來不是借錢，是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