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晴搖搖頭,嚴肅地和崔停清說道:“你身上被人下了新的蠱毒,這個蠱毒與之前的蠱毒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同屬十分兇險的蠱毒。”
崔思岑強制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可有治法?”
雲晴回答道:“自是有的,這兩種蠱毒對我而言,極為簡單。都是我們烏蠻族人常見的蠱毒,我好奇,到底是什麼人,這般仇視你,非要将你置之死地。”
“許是做的事情,擋了一些人的道,又不好直接對我進行暗殺,便做了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崔停清恍若坦然,不在乎生死。
雲晴深深打量了眼崔停清,嘴角上揚起不明意思的笑,“确實上不得台面,這兩種蠱毒,隻會讓你死得不知不覺。”
三人折騰一陣子,一桶烏黑帶着藥材的水呈現在崔停清眼前,崔停清伸出手試了試溫度,覺得有些燙,不想下水,卻被雲晴的神情催促下水。藥水比肌膚燙多了,崔停清一進去,藥桶的黑水溢了出來。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藥香味,崔停清透過籠罩自己的白煙看到崔停清和雲晴正燒着新的一鍋藥材。她習慣了水溫後,隻露出一顆腦袋,“雲晴,我身上的兩種蠱毒,分别叫什麼?你适才說,這是烏蠻族人常見的蠱毒,難道你是烏蠻人?”
雲晴坐在小闆凳上,手中的細枝挑了挑爐子裡的木頭,火燃燒得更旺。火光照映在她臉上,隻聽到她說道:“最先中的那個蠱毒,叫卍紋蠱,現在的這個新蠱,叫湘紋蠱。我是烏蠻人,從南邊小國而來,多虧遇見公主,謀得這麼清靜的地方,為公主撰寫各族人罕見的蠱毒巫醫術。”
崔停清身子在藥桶裡轉動兩下,身上傳來藥材劃過肌膚的感覺,猶如千萬隻毒螞蟻啃咬她,陣陣刺疼感席卷而來。崔停清難受地哼了聲,吓得崔思岑立即站起來看個究竟。
見崔停清額前水滴甚多,不知是疼出汗水,還是因藥水熱出汗水,崔思岑的心十分難受。反觀雲晴冷靜許多,上前用提前準備好的錦帕為她擦拭額前臉上的水。
“你最好坐在桶裡不要随便動,這些藥材在激發你身上的蠱毒素,随便一點觸碰,你将會疼痛難忍。倘若暈倒,此次解毒将會無效。”
崔停清艱難地睜開一隻眼,紅唇逐漸變白,“求求你,幫幫我。”
“沒有法子,這兩種蠱,真的很陰險。”
“我喜歡聽故事,要不你給我講講故事吧?”
雲晴見崔停清這麼難受,于心不忍,邊為崔停清燒新的藥材邊講述自己的故事。于她而言,公主帶來的人,必然是親信,無須隐藏什麼。
南邊昆彌川有六個實力較強的國,被六個诏王統領。在天邺朝臣百姓口中,稱之為六诏國。這些诏王,誰也不服誰,都想稱大,故而頻發戰争。
在大大小小的戰争中,雲晴跟随族人長大,與同族一男子結為夫妻。雲晴厭倦戰争,想要一處桃花源,過着安靜的生活。可是自己的阿郎,卻不願意,妄想追随一王,成為權勢滔天之人。
聽到這裡,崔停清無聲笑了笑,“有情人也會因道不同不相為謀。”
“嗯,或許吧。”雲晴繼續說道,“我聽聞天邺國泰民安,離開族人,北上進入天邺。烏蠻族向來都是女巫醫,唯有先祖選的人才能繼承烏蠻族的巫蠱之術,而繼承巫蠱之術的神女,不能離開烏蠻族人半步。”
崔思岑看向雲晴,“你是那個繼承巫蠱之術的神女?那你怎麼……”
“我做了一件尋常人都覺得狠毒的一件事情。”雲晴說着,低下了頭,再次擡起頭的時候,雙眸帶着淚水,“我在短短一年時間裡,教會了我的女兒此術,留我女兒一人在那險惡之處。”
“那處于她而言,不算險惡之處,那些人都是她的族人,也有她的阿父。跟你北上到天邺,過着逃亡的生活,才有可能是險惡經曆。天邺與各小國邊境,混亂不堪,你帶着她,你們不一定能活命。”
聞言,雲晴認可地點點頭,“小娘子所言極是。希望日後再見,她不要怨恨我。許是她年幼不懂事,被人蒙騙了蠱蟲,那些壞人,将蠱蟲種到你身上。”
說到蠱蟲,崔停清的腦子十分清醒,問道:“卍紋蠱和湘紋蠱,發作之時有何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