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司什麼司的,我又要去找人要來名冊,約莫今夜又睡不着咯。”說到這裡,賴承均看向崔停清,問道:“崔司直,你因什麼事情來找述懷呀?”
崔停清垂眸,晶瑩剔透的眼珠子帶着些許羞澀,臉上不知不覺揚起兩片粉色小雲團,“我來找他,還能有什麼事情?陛下為我們賜婚,我們相約每隔一段時間見面一回,好促進彼此感情。”
聞言,賴承均一怔,看看崔停清,又看看宇文柏那一張谪仙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臉,放聲大笑幾聲,“那我不打擾你們二位。來日成婚,千萬别忘了給我送上一份請柬。”
待賴承均離去,崔停清松了一口氣。宇文柏悄無聲息來到她身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知崔司直前來,如何與我促進感情?”
耳邊的風吹得崔停清心底發酥,面紅耳赤地跳到一旁,她佯裝冷靜,“宇文郎中說話便好好說話,别随便靠近别人,這樣不好。”
宇文柏輕輕一笑,增添幾分耐人尋味的誘惑感,令崔停清一時間看迷了眼。他略顯無辜,“你又不是别人,我從未與旁人這般過,隻待你一人這般。”
咳?咳!幾日不見宇文柏,他怎麼如此會撩撥人的心?好似那動情千年的老狐狸,渾身散發誘人的情愫,使人的心一點點酥軟,一點點淪陷。說好的冷面俏郎君呢?說好的萬千女娘心目中來自地獄般有折磨人手段的俏郎君呢?
崔停清強迫自己回神,清冷地咳嗽兩聲,“先說正事。”
宇文柏瞬間落座在椅子上,模樣正襟危坐,全然沒有方才那股子感覺,冷聲問道:“哦?你與我之間,有何正事?我已不是大理寺少卿。”
言外之意,我們都不是一個部門的了,哪兒有業務往來。
“我想拜托宇文郎中幫我尋找一個人。”崔停清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
畫像上是兩個人,宇文柏看到的第一眼是不悅的,畫像上的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卻不及他十分之一,若是崔停清看上此人,那他定然讓這人消失在崔停清的世界裡。
“此人乃同一人,這個模樣是他易容之後,此模樣,才是他真實的面容。我懷疑,此人就是寅時巷子中花屍的兇手,也懷疑謝共秋等幾個官員之死,與他也脫不了幹系。”
與案件有關系呐!宇文柏的殺氣收斂起來,看向崔停清認真說道:“停清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尋找此人這麼簡單的事情,交給我便是。”話音一落,他喊來鮑津,将畫像交給鮑津。
鮑津接過畫像,眼神微變,看向宇文柏,欲言又止。宇文柏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不鹹不淡地叮囑:“三日内,将此人找到。”
“是。”鮑津領命離去。
屋内再次隻有宇文柏和崔停清,崔停清感覺留在這裡不太妥當,開口說:“眼看快要宵禁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宇文柏溫柔的模樣像是換了個人,讓崔停清有些無所适從。崔停清拒絕,“崔府的車夫還在外邊等我,我自己回去便是。”
“夜深人靜,你一個女娘回去,實在不安全。”宇文柏邊說邊把崔停清放在一旁的鬥篷拿起來,細心為崔停清披上鬥篷,綁好繩子,又将帽子給她戴上。做好這一切,他目光落在崔停清的面頰上,骨節分明的手就要觸碰到崔停清的面頰。
崔停清心口一緊,下意識退了半步,“再不走,就要晚了。”
兩人并行在院子裡,崔停清糾結許久,開口問道:“方才賴推官前來詢問看名單的事情,宇文郎中為何不向他推薦萬忠侯李珣知呢?”
“不熟。”宇文柏的語氣與外邊的天一樣寒冷。
崔停清漆黑的眼睛閃爍一下,眼眸裡映入月亮冷輝照在宇文柏的臉上,“李珣常年在西南駐守邊疆,看得懂六诏文,他……”
“停清和他很熟嗎?”宇文柏突然停住腳步,定定地看着崔停清邁向前方的身影,因為崔停清的話,他的心拔涼拔涼,不比這天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