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阿炎羅不配為人父!竟然拿孩子來威脅你做不該做的事情!”崔停清說着,從斜挎包内掏出一張畫像,遞給雲晴,“這個是你的孩子吧?”
雲晴将信将疑地接過畫像,當畫像映入眼簾,雲晴好看的眼睛當即蓄滿淚水,說話聲音顫抖喑啞:“你,你怎麼會有……會有我女兒的畫像?她……”雲晴欲言又止,有千言萬語但說不出來。
崔停清歪頭看了眼雲晴,為她遞過去一個新的帕子,回道:“原來她真的是你的女兒呀?我還以為我的朋友與我說笑呢。”
“崔司直的朋友?”雲晴止住流淚,“是你在天邺西南邊境讨生活的朋友?”
“正是。”崔停清坦然承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朋友從西南趕回來與家人過年,恰好在酒樓瞧見我與你吃飯,隐約覺得你很眼熟,這才想起來你與那小女娘長得極為相似。”
“可與我說說,你那朋友是何人?我的孩子為何會與你朋友在一起?她不是一直跟着阿炎羅嗎?”雲晴情緒激動地抓着崔停清的手腕,好在冬日穿的衣裳有些厚,不然依照雲晴現在的力道,能将崔停清抓到龇牙咧嘴。
“我的朋友和我說,他在西南邊境發生部落戰争的時候,随手救了一個小女娘。孩子約莫這個高,長相就是我給你的這個畫像。我朋友随身攜帶此畫像,勢必要為那孩子找到親生父母。”
聞言,雲晴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地往下流。從崔停清的比劃來看,孩子似乎比她離開之時長得高些。雲晴略微欣喜地說道:“她長高了,模樣也慢慢張開了。那——”
“雲娘子,”崔停清突然打斷雲晴的話,“我們馬上要到地方了。你要不要擦擦臉,下馬車外邊天寒地凍,臉部容易皲裂。”
雲晴連連回應:“崔司直說的是,我這就收拾一下。”
崔停清不告訴我孩子的去向,定然是不放心我,懷疑我與阿炎羅是一起的。如何才能讓崔停清告訴我,孩子到底在哪裡?雲晴邊擦拭臉上的淚痕,邊在心底暗想。
馬車上隻有兩人,各懷鬼胎。
如崔停清所說,在雲晴收拾完後,馬車停了下來。
在大理寺衆人的目光下,雲晴遮掩面部,從馬車下來。方才崔停清都與她說清楚了,墓碑下是一個中了蠱毒的女子。下葬之時屍身未腐,未放置任何藥物阻擋蠱毒的生長。
見過大理寺正卿後,她繞墳走了一圈,神情嚴肅,“你們可有人動過這個墳頭土?”
衆人紛紛搖頭。
“我們并未動過,但我懷疑,會有其他人來動過。不知雲娘子有何見解。”崔停清接話說道。
雲晴深深看了眼崔停清,嘴角若有若無地笑,說道:“崔司直對發生的異象存在懷疑,乃公務所需,挺好的。不過,這個墳頭土上沒有積雪,并非有人動過,我想崔司直也能察覺,不然不會前去尋我來幫忙。”
墓碑墳頭周圍沒有任何可疑腳印,昨日積雪落下,墳頭不應沒有積雪,不怕有人前來動墳土,而怕姜松的屍體發生變化。倘若存在萬年不腐爛屍體,抑或屍體會自己走動,那可真吓人!
“你們找一些桐油、松柏樹枝以及酒糟過來。”雲晴吩咐旁人,旁人接到程東衛的示意,立即動身前去尋找雲晴所要的物品。
沒過多久,東西都湊齊了。
雲晴命人将松柏樹枝丢在墳頭,用桐油澆灌,酒糟被一勺一勺地放置在墳頭周圍。酒糟擺放的位置看似毫無章法,崔停清隐約覺得有些熟悉,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擺法。
一個火把丢到墳頭上,桐油與松柏樹枝燃燒起來。沒過多久,桐油的味道混着松柏樹枝的清香以及酒味彌漫在空中。
望着熊熊燃燒的大火,程東衛問身側的崔停清:“這火隔着土,能有作用嗎?”
“應該能有的吧,要不然雲娘子不會這般做。”崔停清面對上司的上司,有些局促。
聽到兩人低聲說話,雲晴目不轉睛地盯着大火,“桐油激發松柏與酒糟的味道,大火加溫促進蠱蟲的活動,免得因寒冷窩在屍體上不願意爬。
聞到味道便能引出屍體的蠱蟲,再等一刻鐘,地面将會爬出數千條蠱蟲。我勸各位盡快遠離十步之遠,免得有蠱蟲突然爬到身上,中了這種歹毒的蠱蟲,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