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少年眼前出現五個身形魁梧之人。五人皆由鬥篷帽子遮掩,看起來像是掩人耳目,可又十分坦然出現在少年的面前。
少年臉上緊張的神色一擁而上,錯開身子由五人進來。他朝着為首之人行禮:“梁岩見過上将軍。”
梁岩的心忐忑不安,彎腰低頭不敢随意動彈,生怕惹得這位上将軍大發雷霆。金吾衛上将軍楚鵬甯左右打量院子,看到院子中央的水缸有清理的痕迹,嘲諷一笑:“我楚鵬甯的探馬竟然甘願成為打掃屋舍的奴仆。”
諷刺之意非常強烈。
面紅耳赤的梁岩腹中有千言萬語也不敢反駁楚鵬甯一句話,忍着心中不快,一眼不坑。楚鵬甯似乎不想放過他,“你不是揚言要成為我麾下最好的探馬嗎?如此做事,如何能成為好探馬?”
跟在楚鵬甯身後的人低着頭,不吭一聲,看向梁岩時,眼神裡全是同情。
經受不了諷刺的梁岩挺直腰闆,雙目直視楚鵬甯,回道:“我如何探看消息,不由楚将軍費心!還請楚将軍不要用那套老方法去對大家指手畫腳,難怪大家都不願意為楚将軍賣命。”
“小兒羞辱于我!”楚鵬甯怒火吹着胡子,大手揚起想要一巴掌拍死梁岩。梁岩不躲半分,“你膽敢打我一下,耽誤太子的事情,你這個金吾衛上将軍就别想再幹了!”
楚鵬甯咬牙切齒,憋得滿臉通紅,最終大巴掌落在梁岩的臀腿上。他邊打邊罵道:“老子今日不以将軍身份訓斥你,以長輩之姿好好管教管教你!”
梁岩挨打,嗷嗷大叫,邊叫邊躲,可手臂被楚鵬甯緊緊抓住,動彈不了半分。梁岩叫嚣着:“你要是再打我,我告訴阿翁!”
金吾衛上将軍怎麼可能聽他的威脅,仍不停地打。
“我錯了!大伯我錯了!”梁岩雙膝無骨頭,軟趴趴地跪在地上,瞪着懵懂又倔強的眼睛,“真的錯了,大伯手下留情,梁岩再也不敢了!”
楚鵬甯冷哼一聲,松手動作快速不留痕迹,居高臨下看着偷奸耍滑的梁岩,問道:“探得什麼消息?”
“還未有任何消息,”梁岩起身拍拍膝蓋的塵土,“崔停清命人将我送到這外院,再也沒有出現過。聽說她正忙着查案,約莫等案子結束了,才有功夫搭理我。”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此處好好等機會。”
“大伯,我們為何要盯着不起眼的女娘啊?”梁岩不解問道,“這是太子的意思嗎?可我覺得,太子不可能會費此心思對崔停清的,那麼多貴女,娶誰都能為東宮添把火。”
“多事!”
——
“什麼!”李珣知震驚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崔停清。此時此刻的崔停清很是心虛地看着他,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就是撒了個小小的、善意的謊言。”
“你利用阿炎羅和雲晴的長相畫出他們的女兒,欺騙雲晴她的女兒就在你朋友手中。”李珣知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告訴我,要是找不到人,你怎麼面對一個母親?”
崔停清雙手合起,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盯着李珣知,“這不就提前來拜托你了嘛。我知道這個事情如海底撈針,但是我聽說你在西南邊境收留不少因戰亂與家人走散的孩童。
李大善人,求求你啦,派人快馬加鞭回西南瞅瞅,有沒有雲晴的孩子。說不定我們的善舉是冥冥之中,或是感動上天,孩子就在那群孩子裡。你是知道的,情急之下,我不得不為之。”
“情急之下?你是當着雲晴的面畫出孩子的畫像?”
“那當然不是,這無法自圓其說。”崔停清當即否認。
李珣知哼笑一聲,“那就是蓄謀已久的,不然怎麼會随身攜帶孩子的畫像。”
崔停清:……
“未雨綢缪這叫。”崔停清雙手叉腰,“你就說你幫不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