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麼說感覺有些古怪?屬下後知後覺地偷瞄阿炎羅,發現阿炎羅神情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松了口氣。
“别喊她夫人,她與我早已無關系。”阿炎羅邊冷淡地說邊離開。
屬下不解,“可是老大,我分明瞧見你們親昵地依偎在一起啊——”阿炎羅帶刀子的眼神殺向屬下,屬下的聲音愈發小,忽然脫口而出:“原來老大為了達成目的,在出賣色相啊!”
什麼蠢屬下!阿炎羅心底嫌棄罵道,轉念一想,覺得人家說得沒錯。若不是他以舊情去撩撥雲晴,又用孩子威脅雲晴,促使雲晴投靠大理寺,間接替大理寺傳遞假消息,要不然這計劃怎麼能完成這麼順利?
默不作聲的阿炎羅散發出閑人勿擾的氣息,屬下閉嘴不再說話,安靜地跟在阿炎羅身後。
找到段賢,阿炎羅告訴段賢,計劃已成。
段賢坐在輪椅上,擡頭看向阿炎羅面無表情的臉,吃吃一笑,“真不愧是你啊,昔日愛慕之人都能利用。”
“成大事不拘小節,日後我再與她說清楚便是。”阿炎羅打開上都城的堪輿圖,“我們已在這兩處施下伏火礬法,還需人手掩人耳目把這七處相繼施法。待我這幾日将蠱蟲培養而出,上都城定是我們囊中之物。”
阿炎羅所指之處,離皇城極近,乃幾處官署之地,重兵巡邏,難以掩人耳目。段賢沉思片刻,回道:“想要将那七處打通,必然要用些手段。那些地方日夜有金吾衛等重兵把守及巡邏,我們很難從地面上下手。”
“可别忘了,我們還有一條地道。”
“你瘋了嗎?”段賢訓斥道,“那地道可是我們逃命所用!你這班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可問過弟兄們同意不?”
“那你說如何?”
“上都城手握權力的朝臣,有哪個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你我略施手段,總會有人替我們賣命,你可同意?”
對上段賢陰鸷的雙眸,阿炎羅點點頭,心底暗道:你的手段,不比我明亮幾分。面上,他問段賢:“你說,抓誰合适?”
“不抓,我們登門拜訪。”
——
夜深人靜,一座府邸早已滅燈休息,唯有遊廊幾盞零星的燈散發微弱的光芒,院内水池中央的燈盞被風吹得晃動,光芒逐漸暗淡,直至滅掉。
守門的小厮倚靠在牆邊,瑟縮身子早已睡着,點頭如雞啄米,仍不醒來。
細微的開窗聲響起,不過瞬間又沒了,在這暗夜裡,沒有一絲絲存在的迹象。進入屋内的阿炎羅順勢确認安全,段賢的輪椅壓在屋内的地毯上,毫無聲音。
躺在床上的人隐約察覺什麼,眉頭緊蹙,急促呼吸片刻,猛地坐起身。他還未徹底睜開雙眼,便看到刀光劍影,散發寒光的劍直指他的脖頸。
段賢推動輪椅來到那人面前,憑借昏暗的燈光,看到那人面上的驚駭。他嘴角微彎,似乎心情不錯,“好久不見,馮韶風馮将軍。”
“你,你怎麼還活着?”馮韶風額頭冷汗淋漓,“你不應該死在那場戰役上嗎?”
“許是馮将軍挂念,吾有幸撿回一條小命,前來與馮将軍見上一面。不知馮将軍想不想念我?”
馮韶風害怕地看着段賢和阿炎羅,手掌壓在被子上,緊緊握拳,試圖尋到機會逃脫困境。阿炎羅發現此人來回瞟動的眼珠子,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個東西丢到馮韶風的身上。
轉眼間,那個形狀近圓形且有黑色和白色交錯的斑紋,似鹌鹑蛋的東西裂開,鑽出兩隻蠱蟲,爬到馮韶風的皮膚,咬破肌膚直接鑽入其體内。此番景象,馮韶風瞬間難受起來,抓着方才被蠱蟲爬過的地方狠狠揪住。
他欲要離床而跑,被阿炎羅的劍擋住。劍刃刺破肌膚,馮韶風顧不上疼痛,隻覺得方才鑽入蠱蟲的地方隐隐作痛。
經過一番周旋,馮韶風終于得知兩人來意。他眉宇間緊鎖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堅決,“想讓我幫你們,做夢吧!”他臉上的輪廓線條分明,顯得堅毅而果敢。
段賢“啧啧”兩聲直搖頭,輕聲威脅道:“馮将軍生性涼薄,唯愛權利與青梅竹馬的小表妹,我們的人可不是懂得憐香惜玉之人,若是不小心把馮将軍的心頭好弄傷了,或是不小心把你們不清不楚的關系說了出去——
馮将軍,你的老丈人會如何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