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有學子死了……”歐陽源兮似乎難以啟齒。
虞南世手中的茶盞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水灑在地面,沾濕了他的鞋面,他問道:“你,你說什麼?”
崔停清坐在爐子面前,不曾挪動自己的屁股,仗着聲音具備穿透力,直接問出自己心中疑惑,“是慕寬死了?”
歐陽源兮循聲看向崔停清,蹙眉回道:“正是!”
“快速速去報官!我等前去封鎖現場。”崔伯長起身說道。
“哎呀!崔師兄,我聽聞慕寬死後,第一時間也是想着報官,但是,這風雪之大,早已将下山的路給堵住了。”歐陽源兮欲哭無淚,怎麼到他管理這個書院,就有人開始死了呢。
盧苒蔚說道:“走,我們去瞧瞧。”
走在遊廊之上,遊廊大半邊都被雪覆蓋住,勉強能站下兩個人并行。崔思岑與崔停清并行,她的雙手藏在手套之中,鬥篷裹得嚴嚴實實。她側首看向面色如常的崔停清,“你不緊張嗎?”
“為何緊張?”崔停清不解。
“大雪封山,這裡隻有你一個大理寺之人,破案的壓力都在你身上。”崔思岑邊走邊說道,“這樣子,不會覺得緊張嗎?”
崔停清認真思考一番,“不會,大理寺那麼多人,每年還有那麼多冤假錯案。我所負責的案件,一一找出真兇即可,不在乎時長,故而不會覺得緊張。”
“那什麼樣子的案件會讓你覺得緊張呢?”
“連環殺人案。倘若今夜死的不隻是慕寬,那我會覺得緊張,因為擔心下一個死的會是我。”
聞言,崔思岑立即朝地面“呸呸呸”三下,“莫要胡言亂語,萬一你的嘴巴開過光,這如何是好?瞧這個天氣,今夜子時,似乎還會有風雪。”
一行人來到慕寬所在的寝間外邊,外面圍了不少好奇的學子,但是大門緊閉,他們看不到任何東西。見到山長和老山長都來了,大家似乎找到主心骨,不再那麼害怕。
整個乘黃書院的學子寝間分男女,但建築統一。每個寝間住兩人,寝間外邊銜接遊廊,跨步不多能走到隔壁寝間,四個寝間為一排,遊廊轉折入第二排寝間。兩排寝間中隔着一排灌木叢,沒有直通路口。
站在門口,乘黃書院現任監院宋玉樓試圖推門而入,被崔停清喊住,“宋監院,且慢!”
宋玉樓回首看向崔停清,上下打量她,見其面容稚嫩,心底雖然瞧不起,但面上不顯,隻是問道:“不知崔小娘子有何疑慮?”
“風雪之大,封山鎖路,汝等無法下山報案,書院中卻有命案,不得不先處理。吾乃大理寺理正,此案由我接受,閑雜人等且退下。歐陽山長,還請給我調派幾個人手,我需要他們的幫忙。”崔停清說道。
歐陽源兮瞥了眼宋玉樓,對崔停清點頭應好,又回過頭向崔伯長吹捧兩句。在崔停清的注視下,宋玉樓退了兩步,從門口處離開。
崔停清問她:“你是接到人報案才來?”
“正是。”宋玉樓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我與歐陽山長正在忙,聽到有學子找我們,一聽才知道慕寬死了。我是和通風報信的學子以及歐陽山長一起來的。”
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何人率先發現慕寬有異樣?”崔停清繼續問道。
兩個學子在宋玉樓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我們。”
崔停清放眼看過去,兩個學子瑟縮在一旁,臉色略微發白,雙眼恐慌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