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如火,精緻腰封束着纖細的腰,高高的長馬尾随着步珞一的行走的動作一搖一晃逐漸消失在視野裡。
周兮目送步珞一遠去,轉頭看了眼擰眉思考的雲程,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從前我們的關系算不得親近。”
周兮說的是雲程還沒穿過來時的事,雲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珞一和我們一樣是師尊帶進來的,我呢是由一個半仙在通往寺廟的山道上撿到,被他收養。半仙一直說我的緣法不在他那,不肯收我為徒。所以後來師尊經過,半仙就樂呵呵的把我丢給了師尊。但珞一不同于我,她沒入修仙道時是人界一個郡王的女兒。”
這個雲程倒是真的不清楚,原著圍繞裴瑾之展開,對這些配角的具體身世着墨甚少。雲程也是第一次聽周兮談論這些。
“那為何這麼些年,沒見過珞一給家人寫信呢?”
“你以為珞一性格直率,如何知道内宅那些彎彎繞繞?她那個郡王父親是個花花公子,小妾納了一個又一個。隻要有點姿色的,都被他收入房中,不肯的使用各種手段。珞一的母親就是被迫入府。”
“珞一的母親原本有一個戀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隻可惜郡王橫插一刀。所以珞一的母親一直不喜愛珞一,甚至曾經想要掐死珞一。”
雲程蹙眉,周兮擡眸看他的神情,道:“很可笑對吧?帶珞一來這個世界的人卻想要殺掉珞一。”
“這件事珞一是無辜的,但她的母親也是無辜的。唯一有錯的就是那個敗類郡王。”
“對。郡王的确是個渣滓。珞一的母親一直對他冷冷淡淡,但府中還有無數嬌妻美妾渴望他的垂憐,他也就失去了興趣。
子憑母貴,珞一也就成了王府中的透明人。府中下人勢利,不曾好好照料這對失寵的母女。七歲前,珞一一直吃不飽飯,餓了就去竈房偷東西吃。即使這種情況下,也免不了有人嫉妒她母親曾經的得寵而害她們母女,不過都被小師妹化解了。”
雲程的眉頭越皺越深,擠成一個“川”字:“後來呢?遇到了師尊?”
“那倒是件好事。”周兮譏諷一笑,“你知道的,普通人無法修煉。我們在他們眼裡就如天上的神仙。郡王成日混迹酒色,内裡早就被掏空了。
他不知從哪認識了個茅山老道,告訴他長生健體之法:以親生血脈為引,烈火灼燒九九八十一天。骨成灰、肉成泥,将所得粉末随後加入到每日的餐食中,再連續吃上八十一天。便可重振雄威、龍馬精神。”
雲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那個畜生不會對小師妹?!”
他忘了他此時沒有靈力護體,盛怒下掌心被震得發麻腫痛,不自覺抖動,自己卻渾然不覺。
周兮擡眼,雙方視線對接上,無需言語便已知曉含義。
那一瞬間,雲程覺得氣血翻湧,換作現代,他現在的血壓一定飙升到不正常的數值了。頭腦有些暈眩,周兮怕他嬌弱的身體出什麼問題,慢慢把他扶着坐下。
“畜生對道士的話深信不疑,立刻決定在全府尋找合适的孩子。此消息一傳出,郡王府人人自危。得寵的妻妾使盡百寶想要為自己的孩子求個平安。
但那人渣最愛的就是他自己,什麼美色在他自己的安康面前都不好使。他一直在默默考量哪一個孩子和他最有緣分,能有幸替他犧牲。
這個時候,有個寵妾無意間撞見了步珞一,想起郡王府還有她這麼個人。于是聯合衆人設計,強行将珞一裝扮成聖女模樣,又旁敲側擊提醒郡王。
郡王一看,自己多年不見的女兒不僅好好的長大了,還出落得如此标緻,可見她是有福分的。就定了珞一。”
“珞一的母親呢?”雲程心中升起一個殘忍的猜測,“她沒有阻攔?還是,她,也在放任?”
“你敢想象嗎?她父親之所以能夠見到裝扮精緻的珞一,是她母親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周兮笑了一下,笑容滿是諷刺與涼薄。
雲程倒吸一口涼氣,随即心中泛起絲絲疼痛,母親本應是這世上最讓人安甯的身份,在外承受的所有傷害,有的時候隻需要輕輕喚一聲“母親”,就能獲得無限寬慰。但步母卻是給予女兒苦痛的地獄烈火。
雲程抹了把臉,仰頭,倦鳥正歸林,他喃喃道:“周兮,你說,小師妹當時是有多絕望啊。”
“所以,從前哪怕你不知道這些往事,可是每次你對珞一露出敵意排斥的時候,我都會忍不住譏諷你。”
“應該的。後來是師尊救了小師妹麼?”
“對。”提起這個周兮心有餘悸,“那個畜生見珞一毫無掙紮之意,更覺得她是老天給他的機會。
大張旗鼓建立祭台,毫無避諱之意。師尊當時處理完鄰城城務,鄰城城主為了多留師尊幾日,不僅帶師尊參觀自己統轄領域,還主動邀請師尊去鄰近城域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