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雲程腦海裡一片空白,畫面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雲程感到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
雲程硬着頭皮一把将戚勐拽到身前,崩潰道:“這是什麼?!”
戚勐直勾勾盯着習商透明的胸膛,視線裡摒除其它一切雜物,唯有那條還在血脈上蠕動爬行的肉蟲。
雲程發覺周邊的光芒漸暗,而習商的胸膛逐漸有了實體的模樣,連忙一巴掌呼向戚勐的後腦勺:“戚師兄!習商快恢複原樣了,别幹看着了,盯着這條蟲也沒用,你接下來要幹嘛?快動手啊!”
他被奇景驚到,打人時也沒有收力,猛力下戚勐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從入迷的狀态中抽離出來,反應過來後立刻拿出一把利刃,磨刀霍霍向習商。
尖銳的刀尖輕輕抵上習商半透明的胸膛,薄皮立刻如同熟透的蜜桃,一戳就破。
濃郁到發黑的血液流淌出來,一條條血色紋路在習商光裸的上半身上展開,滴滴答答流到潔淨的床單上。
雲程看向戚勐專注的側顔,又瞧到床榻上人事不知的習商,忍不住出聲:“戚師兄,這樣可以嗎?習商不是修煉之人,不需要麻藥麼?”
“無礙,先前給他服食的丹藥裡我摻雜了麻藥,他不會有痛覺。”
雲程安心,靜靜站在一旁不再打擾。
戚勐隻劃開一道極窄的口子,傷口也淺,之後他拿出一瓶藥粉,均勻的灑在創面上。
淡黃藥粉觸碰到鮮血,迅速消融,體内四處爬行的肉蟲一頓,随即動了動觸角,轉而快速向傷口處移動。
習商胸膛逐漸恢複實狀,肉蟲也到達到被藥粉覆蓋的傷口處,它頭上的觸角頂端變的尖銳,牢牢吸附在皮肉上,開始往體外鑽動。
戚勐眸光一亮,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鑷子和一個迷你的竹籠,雲程心中感歎這人真是醫學界的哆啦A夢。
肉蟲剛剛露出一個頭,細窄的鑷子便已鉗住,戚勐手下穩紮穩打,一點點将其拽了出來。
蟲子圓潤的身軀上沾染着習商的暗紅的血液,被戚勐擒住也不掙紮,反倒任戚勐将它帶離溫熱身軀。
肉蟲即将完全離開習商時,雲程眼尖注意到習商眼皮微動,是要醒來的迹象。
嗯?他不是被下了麻藥,不會有知覺的嗎?
“戚師兄……”
雲程剛剛開口提醒戚勐,卻異變橫生!
一直枯瘦如柴的手奪過那條快要離開的肉蟲,戚勐下意識想要收力争奪,卻擔憂會直接捏死蟲子,隻能任由習商重新将蟲子塞回體内。
雲程目瞪口呆的看着習商活生生擠寬的傷口,一時覺得牙酸。
這是幹什麼啊!一個個的,被一條眼睛都看不到的胖蟲迷暈心志了嗎?
習商做完一切,脫力倒回床榻,拼命喘了幾口氣,背上浮現細密的汗珠,沾濕了被單。
戚勐也被習商乍然醒來弄懵,回神時見習商死命的咳嗽,拿出一枚香囊,放到習商鼻下。
淡雅的藥香很快撫平了習商體内的激蕩,他緊緊抓住香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逐漸平靜下來後,習商靠着床背,半睜着渾濁的眼睛打量雲程和戚勐。
“閣下是何人?光臨寒舍,不知有何事?”
習商披頭散發,慢慢的顫抖着手整理衣服,蒼老的面容平靜如水,仿佛雲程和戚勐這兩個陌生人不是出現在他的屋子裡。
雲程問道:“習老爺不害怕我們?”
習商淡淡一笑,依稀可見曾經少年郎的舒朗快意:“我一介布衣,殘磚破瓦。兩位衣着淡雅卻難掩風姿,能圖我一個糟老頭子什麼呢?”
雲程和習商對視,對方眼底溫潤,似乎對他們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全然不擔心他們是另有所圖。
“你昏睡多日,念華心底擔憂,求助我們替你救治。我們發現你體内有一條異蟲,你的昏睡想必也和此有關,剛剛我師兄是要給你驅除掉體内的肉蟲。”
雲程如實交代,他本以為習商知道自己體内有一條蟲會有一絲驚吓,卻不想習商面色如常,仿佛早就知道。
說出猜測:“你,早就知道了?”
習商低頭捂住那道刀傷,聲音低沉沙啞:“是,念華那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的身體情況我都知道,你們不用費心救我。大夫,怎麼稱呼?”
雲程介紹習商醒來後就格外沉默的戚勐:“我姓雲,這位是戚大夫。”
戚勐不言不語,雲程懷疑他在想着那條被習商摁回去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