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祭台周圍每隔兩米會擺上一個香爐,城民将點燃的香插入香爐中,跪拜叩首,許願禱告。”
“同時,從各門戶會選取男丁,扛舉神像在街頭巷尾穿梭遊神。”
“人們觀賞遊神,在香火中,他們跟随者神像跳舞吟唱安魂曲。”
“最後的環節,也是最特殊的,便是擊鼓傳福。”
“修士擊鼓,伴随着激昂的鼓聲,福池産生福水,由祭禮主持人使用柳枝沾取福水,将福祿灑向民衆。”
祭祀大典真正舉辦起來,會比江應淮說的要複雜的多,他口中,是去繁從簡後的流程。
單從這流程來看,也确實沒有任何問題。
和大多數的祭祀禮儀大同小異,多了一點邊境小城的特色,但算不得怪異。
和之爾從前調查的,以及薛堂口中描述的一緻,沒有什麼出入。
何況,江應淮也說:“祭祀大典流傳百世,每年都是大同小異,今年輪到天武宗負責。當日也沒有什麼異常,城中起碼有九成以上的居民參加過典禮也是因為這本就是與民同樂的典禮,每一回舉辦都是這般多的人。”
“二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雲程搖頭,正如江應淮所說,這些都是在正常不過的流程,聽起來惺忪平常。
他走到“福池”邊,和祭台其餘的陳設比起來福池有一些簡陋,沒有神秘複雜的咒文,也無精心精湛的雕刻。
隻是滑溜溜、光秃秃,像一個嵌入台面的巨型碗。
雲程摸了把幹爽的池漕: “福水從何來?”
江應淮反問:“你覺得呢?”
“福池無水源,福水恐怕是江宗主變出來的吧?”
“哦?如何變?”
“這鼓上刻着凝水陣法,鼓聲激活,從而福池漫福水。”
江應淮撫須笑:“正是。”
凝水陣這種小把戲,于修士來說再簡單不過。
但對于城民來說,沾到一點福水,就是沾到了福氣,象征着未來一年都會平安順遂。
再苦再艱難的日子,似乎都有那麼一點甜了。
雲程誠懇贊歎:“江宗主,愛民如子。”
“愧不敢當。”江應淮平凡的面容似乎也變得不再普通,“在其位謀其職,所求不過是一個安心罷了。”
“人生一世,能得心安,已是不易。”
江應淮深深看了雲程一眼,旋即笑言:“嶽峰主,教徒有方啊!”
忽地,他神情懇切:“我希望,無論結果如何,牽連多少宗族,三宗始終擁有肅清一切的決心,不負城民。”
于此同時,裴瑾之的目光一直放在祭台的幾根石柱上,細細瞧咒文。
雲程走過去,裴瑾之都未發覺他近身,不禁奇怪:“怎麼了瑾之,這咒文有什麼不妥嗎?”
咒文繁雜,并不是現有的任何一種文字,卻又有着許多文字的影子。
浮現在眼前,給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說不上來。”裴瑾之多看了幾眼,卻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江應淮打包票:“這咒文存在幾百年了,絕不會有問題。”
雲程也道:“回去吧?回去喊周兮來研究一下,他看的書多,說不定能看出關竅。”
心知短時間自己研究不出什麼,裴瑾之點頭應下,幾人往回走。
突見一弟子從遠處急急忙忙奔來,神色慌張,腳步踉跄,好幾次差點滑倒。
江應淮擰眉,喊住他:“怎麼回事?”
那弟子這才察覺到祭台邊站着三個人,在看見江應淮的瞬間目光迸發驚喜的光:“宗主!”
弟子疾跑至跟前,極快地說:“城西牲畜發狂,正在攻擊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