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捏住傳聲符箓,耳邊傳來周兮氣急敗壞地聲音:“雲程!你人呢?找了半個城了也沒找到!”
雲程偏了偏頭遠離他的河東獅吼,對周兮焦急的态度一頭霧水,難不成有什麼急事?
“怎麼了?”
很快周兮的回應來了:“譚師兄所有的醒神丹都被你拿走了!說你會分給我們!現在人呢?帶着醒神丹私奔了?!”
雲程心虛,歉疚兩秒,立馬告知了周兮他的位置。
發送走最後一道傳聲符箓,雲程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和裴瑾之手牽着手,說:“聽那語氣,估計人很快就來了。”
說着,便想把手抽開,可惜沒抽動。
裴瑾之對他的毫不留戀的果決感到不滿,扣緊不讓人抽離。
雲程時刻提防着周兮從哪個方向禦劍趕來,偏裴瑾之還不願意配合,不由得焦急,“不是說好以後再告訴他們嗎?”
“師兄師姐也不能知曉?”
“當然了!”雲程聽聞乍然拔高語調,又環顧四周心虛地降下來:“不僅周兮,珞一譚師兄他們都不能知道,不然師尊他們肯定能察覺出端倪,這是地下戀情呀!”
裴瑾之鳳眸閃線危險的光芒:“聽起來,我很見不得人。”
對危險很敏銳的雲程讨好地笑,一臉乖覺:“是委屈你了,不過,這可是我們當時商量好的!可不能耍賴呀!”
裴瑾之漠然不語,但沒有放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倍感迫切的雲程無奈投降:“好嘛好嘛,那你想怎麼辦?”
裴瑾之深邃的眸光落在雲程臉上,從他的眉眼滑向秀挺的鼻以及淡紅的唇,吐出兩個字:““親親。”
雲程臉爆紅成番茄,氣急敗壞地叱責一臉淡定的裴瑾之:“怎麼又親?!先前不是親過了?我嘴都要破皮了!”
裴瑾之油鹽不進,端詳了會兒認真答道:“沒有破。剛剛是男朋友的親,這次是保密費。”
雲程簡直要奔潰了:“你這是奸商!”
裴瑾之低眉順眼:“嗯,你是唯一被我迫害的客官。”
兩人對視,雲程實在是拗不過又時刻提防着周兮,隻好仰頭在裴瑾之眉心落下一吻。
如清風吹拂平湖,掀起微瀾。
意外地是裴瑾之居然很爽快的接受了,并沒有提出進一步的要求就放開了雲程。
面對雲程狐疑的目光,裴瑾之目視遠處天邊周兮逐漸清晰的身影,緩緩啟唇:“師兄說了,細水長流,循環使用。”
雲程猛地扭頭望向裴瑾之沐浴在陽光下的側顔,目光平靜,瞧着矜貴淡然。
他沒忍住心癢,偷偷用指尖輕撓裴瑾之掌心,裴瑾之沒有回頭:“師兄想告訴二師兄,瑾之沒意見。”
雲程“嗖”得一下收手,沒有人家臉皮厚,惹不起惹不起。
周兮已經接近兩人身前,太蔔穩穩停在離地面半米處,方便周兮跳下。
距離拉近,雲程也能仔細看清楚周兮的樣貌,一向将全身收拾得一絲不苟,恨不得指甲縫都熏香的周兮,此時眼下烏青,面容憔悴,下巴已經有胡須青茬冒頭。
雖依舊衣冠整齊,但和往日的騷包比起來現在簡直是粗糙一百倍!
周兮一躍而下,氣勢洶洶拎着劍疾步而來,那氣勢簡直要将雲程大卸八塊!
還不等他發難,雲程立即将醒神丹眼疾手快地塞喂進去,并雙手奉上果釀供周兮服用。
丹藥入喉起效,無聲無息舒緩全身疲憊,周兮沉如鐵的面色終于好看了不少,斜睨着雲程,眼風如利刃:“你和小師弟幹嘛去了?傳訊好幾道都沒回應。”
啊?雲程一臉迷惑,這麼一說,好像先前是有類似的金光閃過,不過當時他們在幹嘛呢?
有些事經不起回想,在周兮疑惑的目光下,雲程想到當時的窒息和暈乎,臉龐飄起詭異的兩片紅雲,剜了裴瑾之一眼,裴瑾之無甚反應。
隻是周兮覺得那目光有一股說不出什麼含義。
似是,怨中帶羞?
周兮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嫌棄地瞪向雲程:“你那什麼表情?”
雲程憋氣:“沒什麼。”
“你生什麼氣?”
雲程超大聲:“就生氣!”
周兮被吼回去,念念叨叨:“問兩句脾氣這麼大,都是小師弟慣得!”
雲程像隻被激怒的公雞,丹田之火熊熊燃燒,對周兮叨叨,還不忘拿醒神丹砸他:“說誰脾氣大呢?誰慣着我呢?口說無憑!空口白牙!”
周兮一面接丹丸,一面奇怪怎麼今日這人脾氣這般大?他說啥了?
待雲程丢累了,裴瑾之默默給周兮一把他撿的丹藥,周兮滿腹狐疑地收下,又忍不住去瞧雲程。
雲層豎眉,周兮立即收回視線,裴瑾之則附耳輕聲和雲程耳語幾句,不想被雲程一拳擂開。
得了,惹不起惹不起。
隻是他餘光中似乎掃過什麼,周兮凝眉思索,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時,裴瑾之識海中響起玄稷低沉的嗓音,他的面色逐漸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