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吓的瞳孔都收縮了,玄烨向他的腰腹伸來魔爪,一手的鮮血和不知名的白色濁物。令周兮避如蛇蠍,幾乎是彈開,厲聲喝道:“做什麼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别動手動腳!”
玄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沒大沒小,怎麼和你五爺說話呢!”
周兮躲到裴瑾之身後警惕地隻露出雙眼,不理睬玄烨誘惑的話語,誓死表示他不擦幹淨爪子他們之間是沒有對話的可能的。
玄烨瞧他一臉忌憚反倒起了玩心,獰笑着越過裴瑾之的肩,張牙舞爪地摸向周兮。
“小五。”
玄稷低沉的嗓音暗藏威脅,玄烨隻好悻悻地施了個淨術将手洗淨,耷拉着腦袋像隻被訓的金毛犬站到一邊。
周兮見危機解除,他也從裴瑾之的身後走出,撣撣衣角,長身如玉地立在那行禮,依舊是個翩翩公子。
剛剛被玄烨驚了魂,現在冷靜下來一看,其實帳内有不少人,龍族、鳳族、妖王還有數位大将和大妖一族族長。
妖界說話有分量的人物基本都在這個營帳内,周兮心下訝然,此等情景像是有大事相商。
但這關他何事?
周兮心中有一百個念頭轉動,卻面如平波,自有傲然風骨。
在場的幾位大妖不禁暗暗稱贊。
玄稷在沉默中開口,來自上古大妖的威壓傾瀉,數位妖族心中一緊,紛紛收回打量的目光。
“周兮,事急從權,此次貿然讓瑾之帶你前來,還望不要見怪。”
玄稷話說的十分客氣,周兮心中清楚這是在為他解圍,自然不會拿喬。
“我與小師弟乃同門手足,沒有什麼見怪的,龍王太客氣了。”
玄稷颔首,朝在場所有人道:“今日召集大家,主要是關于亂獸潮的源頭有了發現。”
話音落,滿場嘩然,紛紛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
隻有驺楓一等知曉内情的淡定地坐在原處老神在在。
玄稷擡掌向下一壓,原本或驚訝或焦急的吵嚷登時收聲,營帳内鴉雀無聲,帳外将士行軍的步伐清晰的在帳中回傳。
玄稷輕淡的目光掃視全場,“老五,這是你發現的,你來說。”
“得令!”被兄長解了禁锢的玄烨立馬來了精神,他闊步走到那檀桌前,卻沒有開口,。緊接着,便低頭在那具尚且溫熱的妖獸頭顱處掏弄着。
少頃,玄烨銳利的眸光柔和下來,揚唇笑得十分燦爛,不自覺看向玄稷。
自家傻弟弟沖他笑的一臉傻氣,玄稷心中好笑又熨貼,他沖玄烨輕輕點頭。
玄烨從兄長那汲取了肯定,現在自信心爆棚!
“諸位瞧好!”玄烨朗聲,将全場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指尖,正對着所有人,挑眉一笑,十分潇灑。
驺楓最瞧不得他這副得瑟樣,撇開眼去瞧玉奴洗眼睛。
隻見玄烨淨化術下逐漸幹淨的指尖末端,似乎捏着一個銀白絲線,就像耄耋老人的白發一般細。
“這,便是引發亂獸潮的罪魁禍首!”
滿座嘩然,驺楓坐下軒蠡将軍率先撐不住氣,他身形健壯站立如山,擁有着與他形象相匹配的卓越戰鬥力,同時也擁有着相當的沉不住氣和直來直往的脾氣。
他提出疑問和質疑:“這是什麼玩意兒?就這麼一個小東西,怎麼引發的了亂獸潮?玄烨,莫不是你小子弄錯了吧!”
對于軒蠡這天王老子也不服的脾氣玄烨早有領教,此時他不驕不躁,隻問:“軒蠡,同爺打個賭可敢?”
“有何不敢?”
“好!”玄烨道:“我證實給你看,若對了,你便當着衆将士的面尊我一聲五爺,做我的馬前卒供我驅使一日;同樣,若我錯了,我便供你驅策一日!”
自應對亂獸潮以來,他們便像兩個硬石頭杠上一般,誰也不服誰,别說尊稱,兩個人對對方直呼其名都算是心情好。
這賭注十分合軒蠡的心思,隻要想到玄烨要夾着尾巴給他添茶倒水他就舒坦,也沒注意到驺楓暗暗朝他使的眼色,急吼吼地就答應了。
更甚者,兩人都擔心賭赢了後對方賴皮,當衆擊掌立誓。
清脆的三聲掌聲後,驺楓無語凝噎,冷目看着軒蠡,覺得這家夥蠢得可怕,幹脆送給玄稷做手下添堵算了。
軒蠡自覺在龍族耍了威風,美滋滋到驺楓面前求賞,卻不想驺楓不僅賞了他個白眼,甚至還咬牙切齒罵他是個呆子,當真是讓他摸不着頭腦。
軒蠡委屈納悶,玄烨可稱龍馬精神,有了這個賭約他越發來勁,将當時演示給玄稷和驺楓的實驗重來了一遍,當溫和膽小的鼹鼠目光兇狠開始無差别攻擊的時候,所有的質疑都顯得蒼白。
玄烨闡述着他的發現:“約莫兩日前,我在死亡的亂獸腦髓中發現此物,形如銀魚細若發絲,就是這樣不起眼小東西,它是引發妖獸暴亂的元兇。”說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軒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