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一丁點兒也沒錯！”

步珞一舉杯，五個盛滿清酒的杯子碰撞在一起，月亮和月光一同被裝進杯中。

幾人湊在一起各幹各的事，步珞一扒拉着她的手說自己會看掌紋，周兮大晚上還拿着扇子望月，一如既往地裝模作樣翩翩公子。

至于另一對，雲程埋頭吃果子，裴瑾之在給他剝皮。

洛茜熟悉那果子，甘甜多汁吃起來極其爽口，隻是皮難剝，還容易粘的滿手汁水，不僅容易染髒手還會粘手。

裴瑾之那雙善使各種精妙劍法能劈山撼日月的手，此刻在和一個個果子較勁。

輕輕捏動頂端，果子裂開幾道縫透出點果肉的水潤，順着縫隙撕開，果皮簇擁着果肉開花。剝好了送到雲程面前，跟倉鼠似的，嘴裡吃着一個手上還拿着一個。

洛茜心裡頭不禁冒出一個疑問：他們是一直這麼黏糊嗎？

但周圍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那點子疑惑又被洛茜壓了下去。

“話說回來，你們誰最先從幻境中醒來，誰最後呢？”

步珞一摸着掌紋念念有詞，周兮望着明月沉默是金，雲程擡頭左右環顧，指着自己：“問我？”

“好吧隻有我。”雲程皺眉想了會兒：“第一個好像是之溫師兄吧，他那性子，我估計幻境裡也是和人比試，然後輸了覺得不可能，就出來了！”雲程猜測着，笑盈盈沖洛茜眨眼。

裴瑾之的手繞過雲程肩頭，精準摸到他的下巴，捏住輕輕往回一帶。當雲程詫異的視線與裴瑾之的目光平行時，捏住雲程腮幫的軟肉，趁他唇瓣微微張開，将剝好的果肉放進去，拇指擦去唇邊殘留的汁水，再松開。

雲程瞪了裴瑾之一眼，似怨似嗔，惹得裴瑾之手癢想捏捏他的臉，終究忍住。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自然又熟稔，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洛茜心裡那股子不對勁的感覺又回來了，但兩人的表現都太過平淡，反而顯得她大驚小怪。

“至于最後一名，就要問我們龍族少主小師弟了。”雲程聳肩：“不過究竟在幻境中看見了什麼，我們都不得而知。”

“瑾之？”洛茜十分訝異，像是第一次認識裴瑾之，“你是最後一個醒的？”

“是的是的。”雲程點頭：“正是我們高傲冷峻、目無旁骛、龍族小王子裴瑾之是也～”

裴瑾之靜待他說完，冷不丁道：“來師兄我看看你舌頭。”

雲程被迫就醫，大着舌頭說：“炸了？”

“我瞧瞧是不是有人在裡面打快闆，這麼靈活呢。”

“……”雲程羞惱：“滾！”

一直到最後，洛茜也沒問到裴瑾之到底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隻感覺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吃，卻已經飽了。

月上樹梢，周兮和步珞一已回房休息，院子裡月光照不進的地方黑得似濃墨，從黑暗深處，傳來竊竊私語聲。

“在這兒幹什麼啊？”

背脊貼着冰冷的牆磚又冷又硬，雲程擡眼看着在他踏進房門前像個強盜一樣将他拖進角落的男人，現下就着微弱月光見他舒朗的輪廓。

裴瑾之雙臂環在他腰間，低頭親昵地在雲程臉頰處蹭了蹭，像隻大狗，說話的語氣卻像狼一樣具有侵略性：“偷情呀。”

呼出的氣體落在肩頸處那塊白如玉的軟肉上，霎時染上胭脂，烘出一片紅暈。

驟然間，空氣變得稀薄，雲程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他現在黑暗中看不清，但夜色中蟲鳴、鳥叫、落葉的聲音都清晰可辯，其中人的心跳聲，是最喧嚣的一種。

雲程手腳酥麻了一片，指間不自覺蜷了蜷，他捕捉到裴瑾之暗藏在簡言中的幽怨，不禁被逗笑，縮了縮脖子：“怎麼算偷情？你可是大房！

“隻有你我知道大房？”

“是我心裡的最帥大房。”

裴瑾之抱着人悶笑，他一直知道師兄的能言善辯。

“會不會有一天來了個小郎君，告訴我他才是師兄的大房？說我鸩占鵲巢趁早滾蛋？到時候啊——”裴瑾之刻意拉長尾音：“無媒無聘，裴某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慘被負心郎君抛棄了。”

雲程樂不可支，拍了下他背，下巴抵在裴瑾之鎖骨上，找到一個合适的支點：“你怎麼這麼有想象力？若真有那一天，你不是已經拿着我的全部身家，到時候你就把我掃地出門，讓我這個薄情郎卷鋪蓋走人。”

“不過我才不會呢。”

雲程的輕哼纏繞在耳邊，裴瑾之蹭着他的脖子，薄薄的皮膚下是最人的命脈，裴瑾之感受着脈搏跳動，心中感到安定。

人最脆弱的地方被他随意觸碰着，好像他随時能将人叼進自己的領地内圈起來。

在雲程的視覺死角裴瑾之舔舐虎牙牙尖，擡起臉依舊雲清風淡/“你知道我在幻境中經曆了什麼嗎？”

這麼一說，雲程也是好奇的，裴瑾之一向心志堅定，什麼幻境能困住他這麼久？

“什麼？”

“龍鳳花燭，鳳冠霞帔，你我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