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風雲變色,烏雲頃刻間從四面八方湧來,聚集到魔宮上方低空處翻卷着。
一道銀蛇閃電在雲層穿梭,天空似出現裂縫,刺眼的白光大盛,它劈開了濃墨,直直落到魔宮内。
周兮望着那道驚雷總覺得不妥,正巧此時步珞一已經收到其餘人答應返回人界的回應,雲程立刻布下傳送陣,一行人來到魔族邊界。
再一次來到邊界屏障處,他們不再畏手畏腳,用最快的速度破壞了屏障,飛速往梁岱府趕去。
*
妖界。
驺楓聽完下屬的回報,重新吩咐了幾句,揮手讓下屬離開。
玉奴見他擡頭望着天空不說話,也看了眼,不是什麼晴朗的好天氣,但也沒有異樣。
“怎麼了?”
“總感覺哪裡不對。”驺楓收回視線,又問:“玄稷呢?又去看鸢梧了?”
玉奴有點好笑又有點無語地回:“王上,我才從外面回來,怎麼知道龍王的行蹤?”
他忍了忍,還是犯上提醒道:“鸢梧此次出事,龍族和鳳族都十分看重。玄稷眉頭一日比一日皺的深,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找他的不痛快。”
驺楓莫名:“當然了,我才不會那麼蠢。”
蓦地想到什麼,臉拉下來沉聲:“你怎麼知道玄稷天天皺眉?你很關注他?”
玉奴語塞,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驺楓追在後面不依不饒,絲毫沒有風度:“诶?别走啊!你說清楚!他那張老臉有什麼好看的?”
宿華打老遠就瞅見驺楓一臉不快地跟着玉奴屁股後喊,忍不住墊腳探身看戲。
“咳。”
畢月賞了他一個眼風,宿華立馬老實了。
帳内,鸢梧睡着很沉,鳳族的養魂石晝夜不停的運作着,臉色還算紅潤。
鸢梧不知道在黑暗中度過了多久,恍惚間前方閃動着微光,她本能地朝微光處走去,一直走一直走,知道看見了大片大片潔白無瑕的袈羅花。
她正不停的往前走着,前面就是人妖兩界邊境,她是要做什麼?
走着走着,鸢梧想起來了,人界食心蠱肆掠,溫钰命懸一線,她是打算給他送去秘藥。
恰好帶阿寶出來望望風,天天在宮殿裡悶着,都快憋傻了。
來到無盡淵,鸢梧突然發現跟在她身邊的守衛不見了,她走的也不快啊,怎麼這都能跟丢?
心下正疑惑,忽聞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一男子一腳深一腳淺地奔向她,鸢梧下意識避讓,卻見男子一頭栽在地上。
鸢梧吓了一跳,那男子正拼命掙紮着起來,她又沒有感到危險的氣息,就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男子一把抓住鸢梧的手臂,鸢梧頓時急了:“欸!男女授受不親!放開!放!”
她勁兒大,一下就把人重新推回地裡,鸢梧不禁捂着嘴驚歎:“我的天,真是朵嬌花啊!”
菡萏倒在地上簡直想嘔血,離了虎穴又來狼巢,他捋直了自己這朵嬌花,通過剛剛的接觸他已經認出了鸢梧鳳族的身份。
菡萏正色道:“我是蒼骊座下的菡萏,九霜為上位,在妖界放藤蠱引發亂獸潮,現被蠱蟲反噬,在人界引發了食心蠱。你帶我去妖界或人界都可以,現在還有機會阻止他。”
猝不及防的真相襲擊,鸢梧确實有聽聞蒼骊最小的兒子弑父殺兄上位,當日魔宮血海屍山,蒼骊的手下盡數被殺,她沒有想到菡萏作為前任魔王的心腹居然還活了下來。
隻是,有亂獸潮在前,她不能貿然将菡萏帶回妖界。
“我該怎麼相信你,證明給我看。”
菡萏無二話,立即劃傷手臂,捏着一條斑斓蠱蟲放到傷口處。蠱蟲嗅到血腥味,拱動着身體爬了進去。
又将一個盒子給了鸢梧,裡面裝着方才那條蠱蟲一樣花色但明顯個頭更大的蠱蟲,菡萏道:“這是母蠱,你拿着。母蠱死,子蠱亡,我也會受重傷。這下可以相信我了嗎?”
鸢梧沒有說話,戳傷了母蠱。
菡萏一下子彎腰,不正常的顫動,手臂上子蠱在亂竄,能清晰看清薄皮下蟲子的身形和軌迹。
此情此景,鸢梧立刻收好母蠱:“好,我相信你,我帶你回妖界。”
至于秘藥她打算讓守衛送去,現在最關鍵的是從根本上解決蠱蟲的問題。
“你的傷不輕,我們入陣。”
鸢梧就要布陣,卻不想菡萏攔住她:“我為拖延時間在外布下迷幻術,我們走回去,否則會亂入陣法。”
鸢梧自然是相信魔界第一術士的能力,調轉方向回妖界。
卻聽見輕挑的男聲從四面八方入耳:“先生是要去哪裡?不辭而别,讓徒兒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