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如身負重任的戰士一般為之神色一震,莊嚴肅穆地抱拳颔首道,“能為公主效勞乃是小王的榮幸,小王自然盡力辦到最好!”
小玉掀開車簾站在車裡笑吟吟地屈身向他一福,“小王爺辦事,公主再是放心不過的……煩請小王爺帶路前去,公主實在是困到不行了……”
“是是是……姐姐說得是,公主也該累了,我這就命人前去開路,以便路上再無閑雜人等擋住公主車駕,能盡快回府歇息……”
一時間,也未經安一緩等人的同意,雖展現而來的那些侍衛便自行接管下周覓歡身邊的防衛,直接将他們這群人擠到了邊緣。
侖進忠不滿他那嚣張做派,剛要上前之時,卻被安一緩擡手攔下,“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多生事端!”
“可是……将……”侖進忠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忙又改口低聲道,“木統領,那小子着實太狂,都不将我們放在眼裡……”
“放不放我們在眼裡都不重要……”安一緩目标明确,“重要的是公主的安全……不過有洛黃護衛,一般人等未得公主許可也不得近她的身,咱們暫時也不用擔心”
展現不注意到他們,對他們後面的行動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見他如此說,侖進忠雖聽得有些似懂非懂,可依舊選擇了本能地服從,站到了安一緩的身後再無後話……
幾人在隊伍最後,随同來到位于嶽陽城中心的王府之中。
周覓歡在以展現為首的衆人的簇擁之下向府中走去,而安一緩等人則被領到王府的一處布置簡陋的外院。
那仆人居高臨下挑眉一臉敷衍地安排他們在兩間連排的大通鋪住下之後,扔下一把鑰匙後便借口有事抛下他們自顧自地向外走去……
如此怠慢可将一貫在丞相二公子的光芒之下享受最高禮遇的安一禹氣得不輕,他坐在通鋪上“啪啪”拍着硬邦邦的床闆,“咱們好歹也是公主身邊的侍從,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看在公主的份上也得一人給我們安排一間房吧,這不是最基本的嗎?就這一張床咱們這麼多人跟下餃子似的怎麼睡啊!”
兩年前他來嶽陽城隻是閑暇遊玩而已,展現作為東道主雖有接待,可不過數面之緣,時隔這麼久,隻怕自己是丁是卯都不認識了吧……
況且自己這次有意隐瞞身份,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粘了胡子,化了眉毛,還粗犷地在臉上粘了一條蜈蚣似的疤痕……
那等模樣别說是隻見過幾面的展現就是自己照鏡子都會鏡中陌生的自己被吓了一跳……
不光是他,上至安一緩侖進忠,下至無名小卒都或多或少地喬裝過,就連招弟都粘上了幾根細細的山羊胡……
如此喬裝之下,就是特别熟悉他們的人見了怕也要愣神……疑惑半饷才能認得出……
可就算展現認不出他安一禹,可也不該怠慢至此,倒似絲毫不将皇族放在眼裡一般……
與滿腹牢騷的安一禹不同,面對如此安排,安一緩心事重重地來到窗邊向狹窄空蕩的院落望去……
那院子裡擺設全無,隻留有一條過道款的小院裡還孤零零地種着一棵細如筷腿的柳樹……因此原本不大的空間因此倒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顯得有些矛盾……
“将軍,你再看什麼?”連天出聲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王府看似守衛松懈,實則内有乾坤……”
“将軍所言何意?”
“方才我們進府之時,那些巡邏的守衛們一個個雖隻着輕甲,可你有瞧見巡邏的那些守衛腰間配的是什麼?”
“不過是幾柄劍而已……”
“劍身我雖未見着,可卻看見那劍鞘乃是酸枝木所制,人手一把,如此大手筆可算得上配置精良了……”
“而且我見着他們手腕上統一佩戴的那枚手環大有文章,倒像是我早些年在西域戰場上見過的一種獨門暗器……”
“還有那些侍衛看似一個個松散懈怠,隻是毫無目的地在府中閑逛巡邏而已,實則隊列整齊,眼神銳利,我們一進府一舉一動都盡收他們的眼底……就像現在,偌大的王府上空竟無一隻飛鳥飛過,可見戒備森嚴……”
“看來這康三王爺對自家護衛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同樣是進府,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安一緩便已從中看出這許多……而自己還在這裡為着這雞毛蒜皮的大通鋪在這怨聲載道……
兩廂對比之下,安一禹頓覺有些慚愧……
他起身默默地将自己的包裹放到了通鋪的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