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間的相處自然得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一般……而招弟雖知道以安一緩的通身氣度,涵養學識絕不是尋常人家子弟,可依舊高攀,在心底将他當成了自己哥哥,成了他的小跟屁蟲……
而後不久,營裡新來的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突兀地加入了他這幹得正起勁的跟屁蟲的隊伍……
那中年男子模樣普通,屬于往人群裡一站便尋不着影兒,泯然衆人的那種……
可招弟在一次戰場上卻親眼瞧見他大殺四方,入敵境如履平地的英勇模樣……
那絕對是一名深藏若虛的高手!
第二日一早,安一禹醒時身旁早已不見了招弟的身影,他敲着自己暈暈沉沉的頭起身,低頭一瞧自己依舊是睡在草地上,隻是身上卻多了一件陌生的男子薄衫……
昨晚借着酒勁睡下後還不覺疼痛的後背,如今再轉頭時牽動了傷口,隻覺得似再次被熊爪撕裂一般,疼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一旁看護公主帳篷的兩名侍衛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樣哈哈笑道,“小哥兒,在地上睡了這麼一晚可不好受吧?”
安一禹拿起自己身上那件薄衫向那看他熱鬧的二人身上扔去,“用你們管!人怎麼都走了?他們呢?”
“你是問木統領他們?”
“對呀”他放眼一瞧,如今這四個帳篷,除了周覓歡的那一個,其餘三個都掀起了簾子,裡面空無一人,而帳篷外卻也不見其他人的蹤影,隻原地留了位在這看守。
就連昨晚與他把酒言歡的招弟此時也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小哥兒不知道啊?木統領帶着他們都去找草藥去了,裡面兇險,便将公主留在外面,派我等在此守護,還留了不少弓弩呢”
“招弟也去了?”
“去了啊,除了咱們哥幾個都去了……”
安一禹略有不滿,暗自嘟囔道,“招弟比我年紀小,憑什麼他都能去,而木統領卻連告訴都不告訴我一聲!真的是太偏心了!”
旁邊一名侍衛提醒他道,“或許是因為你重傷在身的緣故呢……”
安一禹正覺有些安慰之時,這時已梳妝打扮完畢的周覓歡施施然地掀起簾子從帳篷内走出,身後還跟着一瘸一拐的小玉……
“洛黛呢?她傷勢好一些了嗎?”
“她一大早就起床走了,怎麼,你沒看見她嗎?”
安一禹如遭重擊,頓覺自己再安一緩心裡已經完全失了寵……
洛黃也傷得不輕哪……
再說了,她為女子,她且去得,憑什麼自己就去不得了?
而安一緩一行正要進去之時,一個瘦小的黑影卻擋在了他們面前……
那黑影披着一身黑袍,掀開寬大的帽檐之時,一張白淨秀氣的臉蛋暴露在衆人眼前……
眸光淩厲,赫然是洛黃無疑。
“黃兒,你怎麼這般固執……”
安一緩輕聲一歎,他今日本有意避開她悄然前往,卻未料依舊被她尋了來……
“在戰場上明刀明槍我或許不如你們,可這等陰險詭谲之事你們帶上我或許有用!”她在歸化教多年,最是清楚他們的手段。
安一緩未說什麼,隻是偏頭時确确實實地瞧見一旁的侖進忠對這話頗有微詞地向天翻了個白眼……
這些日子經過周覓歡的敲打,他雖明白了謹言慎行這一道理,可是有些骨子裡的東西依舊是很難改掉的……
隻是洛黃對他的看法似乎并不在意……
她轉身望向那個長而深向外散發出幽幽羸弱的淡黃色燭光……
侖進忠見安一緩也無趕洛黃走的意思,便道,“将軍,趁着天色還早,咱們還是盡快進去吧”
從王爺府裡跟來的侍衛都留在了營地保護周覓歡,随行的都是親信,他自然不再有諸多忌諱。
“不急!”洛黃卻率先出聲阻攔,快步來到洞前,蹲下在地上仔細打量起來。
侖進忠見她煞有其事地從地上拾起一塊泥土放在手掌撚碎,随後又起身來到一旁打量起洞口的岩壁……
“小姐,你瞧什麼呢?”
洛黃凝眸,“這洞裡有毒……”
還未等侖進忠開口,一旁留守負責看管洞口的兩名侍衛卻忙道,“小姐說笑了!我們二人在此未有一絲懈怠,更未見一人入内,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毒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