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洛黃想起那位在安家當值,武功高強的老仆人風叔……
還在安府之時洛黃便已發現風叔察覺到她每晚都會翻牆出安府……
況且每次與他相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總是帶着一股子探究與打量……
說起來風叔的武功深不可測,與安一緩的武功路數同出一轍,想來安一緩的功夫便是他所授……
二人表面上是主仆實則是師徒的關系……
若安一緩口中的故人自己認識,那無疑是那位深藏不露的風叔嫌疑最大……
“是風叔嗎?”
提及他,安一緩臉上的悲凄之色更甚,坦言道,“若無他,便無今日的安一緩!”
洛黃察覺到他心中的凄然,悄然握着他的手……
這一次風叔未跟随在他身邊,便已然說明了他的結局……
隻是安一緩不想說,她便也不會細問。
“說到風叔,得空我還得去歸化教走一趟……”
聽到他再提及歸化教,洛黃心中不禁一顫,追問着,“好端端的你去歸化教做什麼?那裡雲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而且你與虞化離交過手了,應該知道他身手不凡,怕就是你我聯手都難說能将他擒下,況且他底下還養着一幫能人異士,此番安橋山一行你應該是見識過他的厲害了……”
安一緩聽得洛黃鞭策入裡地分析着利弊,原緊皺的眉頭在此刻稍稍疏解,“你放心好了,我沒有清除歸化教的意思,也自知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
那歸化教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存在這麼多年,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自己又何必在此事上費神……
“那你……”
“去歸化教不過是完成風叔的遺願而已……”
“對了……你怎麼能這般确定此番陷阱是歸化教所布?”
“從我們在密林之中遇襲開始我便覺得那群黑衣人的武功很是熟悉,再加上他們所用的弓弩我曾在歸化教裡見過,雖被人有心抹去了标記,再加上那群人懂得馴獸,為己所用,這等淫技在外近乎失傳,可在歸化教卻有這等能人異士……”
“以上種種我便開始懷疑起歸化教……直至進到這山洞,這一系列的機關布置是那般熟悉,你們隻看我應對自如,卻不知在歸化教的這些年裡,這些機關我早已破解了不下十次,那些人的手段我了如指掌,方才能未蔔先知……”
“可未進到這處山洞之前也隻是猜測而已,直至我看見這山洞之中的異光……”
也怪她!再過那條狹長的甬道隻是她就該明白前面定是一個誘敵深入的陷阱,否則也不可能在兩側未布機關,給他們留了一線生機……
“那是一種名喚月隐的毒蟲,在歸化教裡有人專門飼養,小如細蚊,白日裡并不起眼,夜裡閃爍恍若螢火蟲,且都是成群結伴,傾巢而出,美麗得令人不會設防,可若真有人剛拿它當螢火蟲被它沾在了身體上,它便宛如螞蟥一般直入你的身體,似螞蟥過境将你的五髒六腑吞噬一空,再從頭頂鑽出……”
“咦!”洛黃一拍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你瞧我這豬腦袋……咱們可以出去了!”
“什麼意思?”
洛黃開心得一把抱住安一緩,擡頭望向他,眼眸彎彎含笑,“旁人或許不知,養那蟲子沒有吃的或可,若要活下去需得有風,還得賴水……”
說着她起身在黑暗之中一陣摸索,一不小心卻絆倒一個石頭,差點摔了一跤。
“你小心些……”安一緩起身伸手将她托住,在這時隻聽得洛黃抱着她一陣歡呼雀躍,“安一緩……我看見了……它們在那呢……”
逐漸習慣黑暗的光線之後,安一緩已能隐約看見洛黃手指的方向,循着望去,正見一塊巨石下面有異光閃爍,想來是應是洛黃口中所喚月隐的蟲子無疑……
他二人相互攙扶着小心地向那團異光靠近,這蟲子危險得很,若是不小心碰到便會鑽進你的身體,因而他們二人也不敢大意……
離之還有數米之時,安一緩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向之扔去,那圍成一團的蟲子被這石頭一擾,四下飛起,洛黃見此忙脫下外衫,縱身躍起,宛如夜空攬星一般将之盡數攬進外衫之中,随後再将外衫包成一團,将之禁锢在内,無法飛去。
今日她所穿一身白衫,再将這閃着異光的衆多月隐蟲包裹在内,它們四下飛起之時散發出的瑩白色的光亮當真似一輪明月一般,提在手裡還有照明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