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這個傻兒子被輕易地忽悠過去,安重一陣如釋重負,繼續道,“周覓嗪骁勇,這幾年戰功顯赫,在軍中勢力不可小觑,而洛赤在他身邊侍奉,據線人來報,頗受他的寵愛……”
“寵愛?”安一禹一臉奇怪地道,“爹,你那線人是不是有些糊塗啊,這男的怎麼能用寵愛這個詞呢?”
安重臉上玩味的神色再次出現,“我用詞一向很準确……”
安一緩放下手中的茶盞,向聞聽安重這話後依舊雲裡霧裡的安一禹解釋道,“坊間傳聞周覓嗪有龍陽之好,府裡養有男寵無數,王府中雖還有幾個庶子,可周康膝下的嫡子便隻有周覓歡一個,周康為繼香火,于五年前為周覓嗪再三挑選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王妃,成親多年,兩年前王妃方才懷有子嗣,懷胎十月生下一位男嬰,如今已過周歲”
這洛赤一直被周覓嗪低調地養在軍營裡,吃住同行,嶽陽城一行之前,安一緩雖有打聽過有關康王府的消息,可主要是有關于周康的,對這終日待在軍營,甚少回府的周世子略過,并未在意。
他的這些消息還是在他回汴京城之後着人前去打聽的。
安一禹一陣咋舌,“媽呀,這周大公子玩得可夠野的……”安一禹想到幾年前還與安一緩齊名,并稱“左子楓,右景明”,享譽汴京城的貴公子洛赤,如今竟堕落成了周覓嗪的男寵……不禁搖頭,唏噓不已……
安重笑笑,不知可否,“洛克陽可還一直惦記着他這個寶貝兒子……你們親事盡快辦了也好,以免再生什麼變故……”
等他們親事一完,他便會按照與洛克陽約定的那樣将洛赤的行蹤一五一十地告知給洛克陽,絕不敢有所隐瞞!
想到洛克陽再得知自己的寶貝兒子淪落成男寵之後臉上的表情指不定該如何精彩,安重便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那日,安一緩在安府一直待至亥時方才在安重與安一禹的目送下匆匆駕車回了将軍府。
第二日一早,安家早早便遣人前去洛家下聘提親,并火速地将成親的日子定在了七日之後。
這一番雷厲風行的操作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便傳遍了整個汴京城,一時間,原本淡出衆人視線的洛家再次映入衆人的眼簾,成為輿論漩渦的中心。
“洛府……是不是幾年前的洛廷尉啊……”
“我瞧着像是,不過當年因他家發生了那等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是被貶為同知了嗎?連他家的二小姐都瘋瘋癫癫的,不成個體統……怎麼?倒難為安家能瞧得上她……”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呢,安家如今一文一武,父親位至丞相,兒子又是個将軍,聽說他家兒子回京的這幾個月以來,去他家提親說媒的名門閨秀差點都将他家的門檻踏破了,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怎麼這時候竟選中了這麼一位家世衰敗,名聲還不好的小姐?”
“你們懂什麼!”一位一直旁聽的年輕人提高音量,瞬間将周圍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據我在洛家當差的一位嬸子說,安家選中的可是洛家的四小姐,才不是那瘋瘋癫癫,名聲壞透了的二小姐呢!”
“四小姐?”
“怎麼好像沒聽說過這洛家還有一位四小姐呀?”
“我倒是有些印象……幾年前也是與安家大公子成親的好像就是這位洛家四小姐……”一位有些見識的老書生捋着胡子緩緩道來。
“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起來了……安家前一任兒媳好像也是洛家的……不知為何,那時成親沒多久好端端地又和離了……”
“誰知道呢……這大家族的事藏得嚴嚴實實的……難道……”那位賣油的老叟猥瑣一笑,又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口,低頭俯在離他最近的那位賣糖葫蘆的小倌耳邊一陣低語後,二人相視一笑。
一旁扯布的大嬸按捺不住自己渾身下上躁動的八卦基因,伸長了頭湊上前,“你倆神神秘秘地說什麼呢?”
“男人家的秘密,你沒事不賣你的布在這瞎打聽什麼呢?”
那婦人見賣油的老叟不跟她說,啐了他二人一口,陰陽怪氣地道,“喲……什麼緊要的事兒還不跟我說呀……一準沒什麼好話!”
那兩位壞笑着并未搭話。
“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安家如今在朝中正炙手可熱,洛家每況愈下地他倒也肯……”
之前說有嬸子在洛家當差,似知道内情的那位年輕男子在此時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