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少懸有些懊惱，“大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隻是覺得那個凡人不自量力地想要加入他們，被抓走是他運氣不好，怪不着誰，卻沒想到顧疏月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師兄，”雲少懸還想繼續勸他，“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在他的身上，他……”

“不要再說了。”唐雪薇出言阻止。

雲少懸看了眼唐雪薇，見她有些着急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我該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的。”顧疏月閉了閉眼睛，“繼續找人，活要見人，死……死要見屍。”

說完顧疏月就提着劍離開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賀君清帶回來。

賀君清是他的道侶，他不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大妖那裡。

等到顧疏月走了，雲少懸終于還是沒忍住捶了下桌子。

唐雪薇說，“你不應該那麼對大師兄說話的。他多傷心多自責啊。”

歸黎歎了口氣，他的自責不比顧疏月少。

雲少懸這回沒再反駁。

他知道沒有保護好普通人是他們的，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大師兄的反應會這麼大。

他們，真的隻是朋友嗎？

*

另一邊，賀君清睡了一個好覺，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邊不對勁，于是一扭頭就看見了顧疏月熟睡的臉。

哦，不是顧疏月，是一隻大妖。

賀君清伸出手在大妖的臉上摸了下，又掐了一把。

沒有任何的變化，也沒有任何怪異的觸感，就好像這張臉原本就是從他的身上出來的一般。

大妖幻化容貌的技術都如此精湛嗎？賀君清有些心動。

就在他準備收回手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他擡頭一看，大妖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黑黝黝的眸子正看着他，仿佛在說終于被他捉住了。

“一大清早，”大妖捏着賀君清的手腕，“清清這是幹什麼？”

清清？賀君清扯了下嘴角以表示自己的厭惡。

“在欣賞我道侶的美貌，”賀君清回答，他嘴角含着笑意，另一隻手捧着大妖的臉，“這等天人之姿，真讓人喜愛啊。”

這算天人之姿？大妖的臉色黑了一瞬，心想賀君清才見過多少人，就敢說那人長相是天人之姿？

他都還沒有看過他的真容，若是見過了，眼光也就不至于如此之差了，真是沒有見識。

但是想歸想，大妖還記得自己現在頂的是誰的臉，因此再不悅也隻能當作無事發生。

“清清今日還想做什麼？”大妖問。

賀君清思考了會兒，在大妖越來越恐怖的臉色下說，“聽聞符溪鎮上有個非常有名的百花樓，我想去看看。”

“百花樓？賣花的？”大妖問。

賀君清眯了眯眼睛，随即笑了起來。

原本他就覺得這大妖格外好騙，興許是根本就不怎麼了解人間，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不過這樣一來，或許符溪鎮的麻煩也不是他帶來的。

賀君清懶懶地“嗯”了一聲，“你猜。”

他可沒有和大妖解釋什麼，他怎麼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大妖自己沒有去過百花樓，無法根據自己的想象建造一座樓，但又怕被看出破綻，所以他尋了個借口消失了一小會兒，實則是想要去人間看一看。

賀君清大概也知道他去做什麼了，于是百無聊賴地待在房間裡，思考着顧疏月到底何時能夠找到這裡帶他出去。

若非他現在身無靈力，也不至于如此掣肘。

顧疏月啊顧疏月，可要來得快一點。

大街上，一道身穿黑衣的高大身影出現在百花樓前，俊臉面無表情。

門口的老鸨一見他眼前一亮，“公子，可是要進來坐坐？”

這大白天的，百花樓的人都少了不少。

大妖看向她，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但不過片刻，他就臉色陰沉了下來，看着角落裡正在親熱的男女。

老鸨還未發覺異樣，“公子，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這啊什麼都有，隻要你想，我就能把人給你找。”

大妖冷笑，還未說話，就見着另一道身影從百花樓走出。

兩人對視一眼，大妖臉色一變，當即轉身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