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清嗤笑一聲，下一刻，他一個振袖，段浮遊的劍停在他身前，再不得寸進，緊接着劍身寸寸龜裂，砰的一聲變成一堆碎片。

“有沒有靈力，那是我的事情，”賀君清說，“無須向你交代。”

段浮遊冷笑一聲當即還想要再繼續攻擊賀君清，卻驟然被人從身後一劍貫穿。

靈力驟然潰散，段浮遊愕然回頭，“你在我給你的靈劍上下了禁制對付我？”

這一件自然不會讓他死，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向自己動手的竟然會是顧疏月。

顧疏月眉目冷清，“師父，你入魔了。”

段浮遊瞪大眼睛，“你說什麼？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入魔呢？你一定是在騙我，你被這個人蠱惑了，他說什麼你都覺得是對的，為師說什麼你都覺得是錯的。是你眼瞎心盲，而不是我！”

“段浮遊！”門口傳來一聲大喝。

越陽曦當即施法将段浮遊困在原地，“段浮遊！你心魔竟然已經滋長到了如今的地步！可你非但不禀報師門，拔除心魔，甚至還任由它吞噬心智，竟然妄圖對同門動手。”

越陽曦的目光冷厲，“你可知錯？”

段浮遊眼中紅光閃爍，大叫着，“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

然而下一刻他就半跪在地捂住了自己胸前的傷口，口中鮮血噴湧而出。

越陽曦重重地歎了口氣，“還好你的徒弟早有預料，讓我觀察與你。段浮遊，念在你對蒼梧派有功勞在身，從今往後，你就在地牢裡閉關除魔吧，什麼時候将心魔拔除，什麼時候再受罰。”

段浮遊目光茫然，“……早有預料？”

他怔怔地看向顧疏月，然而對方卻隻是關切地望着賀君清，沒有将一絲一毫的視線分給他。

——這不是他印象當中那個溫和善良的徒弟。

段浮遊一開始以為自己是輸給了情蠱，後來又以為自己輸給了賀君清，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真正輸給的是顧疏月。

他的徒兒，從始至終都是算計他！

越陽曦讓人把段浮遊帶走，隻留下了賀君清和顧疏月兩人。

越陽曦的視線現在兩人之間逡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離開了。

賀君清看了眼顧疏月，“你都想起來了？”

段浮遊的劍法極快，他并不是毫無損傷，白皙的脖頸上面便有一道細細的傷痕，流出一滴血來。

“沒有，”顧疏月說，“隻是我提前給自己留了信，一切都是依照信中所言。”

“你留給自己的信，也讓你拔劍對着自己的師父嗎？”賀君清又問。

“沒有，”顧疏月神色依舊，“但是當他對你拔劍的時候，我便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他伸手覆蓋在他脖頸的那一道細小傷痕上，拇指将血擦去。

“小師叔，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了，我們是兩情相悅。我的心比我的腦子反應更快，知道該如何做，知道該保護誰。”

顧疏月收回自己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小師叔，你方才說有一整晚的時間讓我弄清楚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知道現在還是否作數？”

賀君清笑了笑，“自然作數。”

同時他也在心裡對系統說，“你看，主角攻便是這樣的一個人，你以為他是被強迫，以為他光明正直，殊不知他内心卻是這樣一個人。”

系統靜悄悄的，沒有回答。但是很快，他又不得不開口。

因為顧疏月頭頂的數值又變了，45。

【40～60：對方開始愛上你，想要和你貼貼。】

【請與對方發生肢體接觸，接觸面積要求超過50%，且不引起對方的反感。】

【限時24小時。】

賀君清于是主動牽住了顧疏月的手，再次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輕聲道，“将這外袍脫了，然後我親自告訴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疏月沉默，而後開口，“以前，也是這樣嗎？”

“不是，”賀君清頓了頓，笑着說，“以前，你從不用我說出來自己就會……”

他沒說下去，但是兩人卻又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顧疏月笑了，“看來我與小師叔，确實兩情相悅。”

“我非常歡喜。”顧疏月說。

他的手掌向下，指尖輕而易舉地伸入衣領之中，而後将其挑開。

顧疏月做得自然而又利落，讓賀君清一度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失憶，不過很快他就确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