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内的水已經漫過膝蓋，西弗勒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溫度在下降。

可他還要等待藥劑發揮效用。

計算着三十分鐘。

“嗡嗡”

“嗡嗡”

一個又一個示警的紅燈亮起。

西弗勒斯不得不将示警區域實驗體銷毀。

接連的紅色提醒讓西弗勒斯懷疑自己是不是命該絕于此。

可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在實驗室的水沒過大腿之際，西弗勒斯終于等來了一個綠燈。

猜測藥劑已經初步發揮效用，西弗勒斯迅速打開密碼鎖，露出一直隔絕在内側的真正實驗室。西弗勒斯這邊實驗室的水立刻下降一大截——裡側沒有消防裝置。

貼牆的巨大培養皿中，幽綠色的液體滋養着看不清模樣的“人”。

發梢不斷往下滴水，西弗勒斯唇色漸漸發白。

撿回闆凳，接連敲斷裡側監控。

西弗勒斯大步走向控制台，抑制冷得發顫的本能，穩穩輸入指令。

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西弗勒斯頭腦越發清醒，嘴唇抿成一條線，不再理會操蛋的安布雷拉公司操作手冊。

漂浮在幽綠色液體中的“人”蓦然睜開雙眼。

按下确定。

西弗勒斯側身觀察。

幽綠色的液體漸漸下退，而實驗室内的水位又一次沒過小腿肚。

實驗體逐漸露出真容。

他看上去是個高挑的黑發男人。

隻是有一雙充滿血絲的血紅色雙眼。

他也在看他。

“歡迎來到我身邊。”西弗勒斯靠近他，盡可能也放松自己，用言語引導他，“放松……放松……輕輕呼吸……你能輕輕呼吸……和以前都不一樣……現在你可以慢慢深呼吸……順着呼入的氣息，你會感到全身很舒服……腹部有溫暖的感覺………這股溫暖的氣息緩緩流淌……它流向你的雙腳，然後它會順着你的血液向上湧，通過你的雙腳到達你的腹部、胸部、頭部……你感到舒服吧……現在你隻需聽我說話，外部的聲音不必關心……”

“lord.”

“death.”

“knight.”

“……severus.”

……

他緩緩閉上雙眼，雙腳穩穩站立在地面。

西弗勒斯最後手動收集他的數據，暫時評測出他的穩定。

沒有更多時間來确保他不會出問題，西弗勒斯選擇撤銷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道屏障。

他徹底暴露在潮濕的空氣中，再次睜開血紅的雙眼。

他面對着西弗勒斯，沒有任何動作。

西弗勒斯與他靜默地對視。

半晌，他邁向西弗勒斯。

“你是誰？”

聽到他的問題，西弗勒斯端詳着他的作品，平靜地回答：“西弗勒斯。”

聽到這個名字，他恍惚了一瞬，又問：“我是誰？”

西弗勒斯沒有去看水已經漫至何處，他隻是看着他的雙眼，似乎已經忘記了生死的危機。

他眉頭逐漸蹙起。

西弗勒斯又走近他一步，就像要确定什麼。在他伸手按住西弗勒斯肩膀那一刻，西弗勒斯低柔地吐出一個詞——

“Voldemort（飛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