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嗒嗒嗒,嘀嗒……重症病房裡的宮廷飛全身被各種管子和儀器所覆蓋,令人心慌意亂的警示音持續不斷地穿透着劉楓的内心。
站在玻璃窗外的劉楓,心情始終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态,他的眼睛甚至不敢有絲毫的挪動。
趙柯輕輕拍了拍劉楓的肩膀,安慰道:“劉楓,你坐下休息一會吧。你這樣一直站着,萬一自己因為過度勞累而昏倒,那就沒辦法一直看着他了。”
劉楓跌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茫然,毫無頭緒。他隻能默默地依靠時間,一分一秒地等待。
“學長,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
趙柯搖了搖頭:“沒事的,劉楓,我現在還不困,我再多陪你一會兒。不然等我真的回去了,就沒有人能幫你盯着了。”
劉楓想了想,姜銘彥和王浩晨暫時還沒來,便閉上了眼。盡管如此,腦海中仍然充斥着宮廷飛在重症監護室裡的模樣,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睡。
隻能選擇閉目養神,讓自己稍微放松一點。
“楓哥!我們來了。”伴随着聲音傳來,兩個身影出現在了劉楓面前。看到他們二人的到來,劉楓心中的緊張情緒才稍稍緩解了一些,并急忙開始向他們介紹起來:“這是趙柯,咱們學校射擊社團的學長。”
趙柯微笑着點了點頭,向姜銘彥和王皓晨伸出了手。三人相互握了握手,禮貌地問候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們!”
幾人簡單地聊了幾句,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宮廷飛被送進醫院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這二十多個小時對于幾人來說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監護室旁,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連路過的護士們都不禁心生憐憫,這些人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啊!
昏暗的走廊裡沒有時鐘,也沒有窗戶,讓人無法分辨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更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唯一能夠感知到時間變化的,恐怕隻有他們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以及王逸每天準時打來的那通詢問宮廷飛狀況的電話。
每一次接到王逸的電話,他總是情緒激動地詢問着宮廷飛的情況,但得到的回答卻始終如一,還沒有醒來,仍然處于危險期。
如果不是身旁還有宮若塵陪伴着,也許此時的王逸早就已經崩潰發瘋了吧。
“滴滴滴!...滴滴滴滴!...”突然,一陣急促刺耳的警示音劃破了寂靜的走廊。剛剛才有點睡意的趙柯和劉楓猛地驚醒過來,原本空曠的走廊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許多奔跑的醫生和護士紛紛朝着監護室趕來。
劉楓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驚慌失措地抓住一名路過的護士問道:“護士,護士,發生什麼事了?是宮廷飛出問題了嗎?”
護士喊道:“你們誰是患者家屬?”
“我、我就是!”劉楓心急如焚地答道。
“那你趕快簽一下病危通知書!”護士語氣急促地說。
患者由于嚴重凍傷,引發心律失常,導緻心髒驟停。更糟糕的是,可能還會出現其他并發症。此刻,一群醫生正圍着宮廷飛,争分奪秒地實施搶救措施。
“好...我...我...簽......”劉楓哆哆嗦嗦地拿起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左手拿着的紙張不停地顫抖着,右手連筆都握不住,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他趕緊把紙放在椅子上,試圖穩定自己的手,但混亂的思緒讓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錯了。寫錯一個字,就劃掉重新寫,可還是出錯。
“啪”的一聲響,幾人和護士都被吓了一跳。劉楓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怒吼道:“劉楓,你他媽關鍵時刻給我保持清醒!”
他咬咬牙,努力控制住情緒,終于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護士拿起病危通知書,迅速走進病房,并拉上了玻璃窗的窗簾。
劉楓依舊保持着簽字時候的姿勢,那紅紅的巴掌印猶如刻在臉上一般,異常顯眼。他的臉上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源源不斷的淚水,其他任何表情都已消失不見。趙柯剛想伸手去攙扶劉楓,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
劉楓雙膝跪地,用胳膊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捂住臉,放聲痛哭。宮廷飛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自己以後可怎麼辦啊!又該怎麼面對王逸,還有宮廷飛已經過世的爺爺?一想到這些,劉楓的内心就如刀割般難受。
姜銘彥幾人被劉楓悲痛欲絕的情緒所感染,眼眶不禁微微泛紅。趙柯緩緩蹲下身來,輕輕地撫摸着劉楓的後背。他心裡很清楚,此時無論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語,都無法減輕劉楓心中的痛苦。所以,他選擇靜靜地陪在一旁,默默地給予劉楓一絲微弱的慰藉。
重症監護室裡。
腎上腺素1毫克,阿托品1毫克靜推,胸外按壓不要停。
呂醫生病人室顫。
立即準備電除顫,所有人離床。
随着電擊釋放,呂醫生室顫消失。
好繼續胸外按壓,可拉明3支,洛貝林3支靜推。
患者心率還在降,40/分。
腎上腺素2毫克靜推
拿着病危通知書的護士在一旁看着宮廷飛,心念着快醒醒,醒過來,你的家人還在外面等你,别放棄。
6分鐘後,經過幾輪的胸外按壓,護士和醫生們都累的滿頭大汗。
“小宇,你去跟患者家屬溝通一下,告訴他們目前的情況,并詢問是否要繼續搶救。”醫生疲憊地說道。
咱們幾個繼續輪換胸外按壓,腎上腺素1毫克,阿托品0.5毫克,異丙腎1毫克靜推。
患者雙側瞳孔等大,左側瞳孔無反射,右側瞳孔反應遲鈍,血壓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