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老爺子卻滿臉不悅地盯着眼前的兩個人,不耐煩地抱怨:“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不要再來了嗎?”聽到父親的話,中年男子連忙陪笑着說:“哎喲,爸,我們隻是來探望您而已嘛!您怎麼老趕我們走呢?您看看,我還特意把妹妹叫來看您啦!”
老爺子将目光移向坐在一旁的女子身上,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們兄妹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别在我面前演戲了。”說完,緩緩地坐回床上,整個病房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尴尬和沉悶。
這時,女子迅速向男子使了個眼色,然後嬌嗔地對老爺子說:“爸,我真的隻是單純地來看望您呀!難道您連自己的女兒都不信任了嗎?”老爺子并沒有回應她,隻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一幕,男子趕緊附和着說:“是啊,爸,妹妹就是專門來看您的。”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示意女子保持冷靜。
看着老爺子一臉嫌棄的樣子,男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爸,我今天把妹妹帶來,其實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房子的事情。您看,我們照顧了您這麼多年,您總得給我們留下點東西吧。”
老爺子聽了這話,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滿:“你們?照顧我?自從你們結婚以後,有回來看望過我一次嗎?隻有當你們缺錢的時候,才會想起我來!這次我住院的費用都是我自己出的,你們從來沒有問過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這房子要拆遷,恐怕你們根本不會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吧!”
聽到老爺子這番話,兩個人知道已經沒有希望了,于是他們立刻撕下了虛僞的面具,露出了醜惡的嘴臉。男人大聲說道:“老東西,我可是你親生兒子,你的房子不給我還能給誰?當初你和我媽生下我,不就是應該把房子留給我嗎?”女人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我媽那個老不死的也是,生下我們就死掉了,怎麼不再多堅持堅持呢?這樣她就能跟着你一起多賺些錢,留給我們用了。現在可好,害得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他們的話語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刺痛了老爺子的心。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對男女,心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伸出顫抖的手指着他們二人,嘴裡哆哆嗦嗦地罵道:“你……你們這些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出去,别再讓我看到你們!我就算死了也不會給你們留下一分錢!當年你們母親冒着生命危險生下你們,她本應該打掉你們這些不孝子!真是造孽啊!”老爺子越說越激動,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他想起了早已離世的老伴,心中一陣酸楚。曾經,他們是如此相愛,相濡以沫。可如今,為了生下眼前這兩個白眼狼,老伴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自己還要承受他們的辱罵和指責。老爺子不禁放聲大哭,淚水模糊了雙眼。
站在一旁的男人卻發出一聲冷笑,冷漠地說道:“老東西,你活得夠久了,也該去死了!等你死了,這房子就是我們的了!”說完,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女子,附和道:“妹妹,你說是不是?”
那女子連連點頭,嬌聲嬌氣地回答:“是啊,爸爸,你就快點走吧,别再折磨大家了。隻要你一走,所有事情都會煙消雲散。你放心,我會和哥哥好好生活下去的。”
自己拼命養大的孩子們如此忤逆不孝,毫無人性可言。
老爺子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一顆顆順着臉頰滑落下來,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黑暗慢慢籠罩上來,他感到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畜生!我就算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老人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然而每說一個字都讓他更加虛弱。咳嗽聲不斷從他口中傳出,心髒胡亂跳動着,身體因為極度缺氧而顫抖不止。此刻,老人的臉漲得通紅,表情痛苦而扭曲。
可是,站在一旁的那兩個人卻宛如雕塑一般無動于衷,他們的目光冰冷而無情,仿佛眼前這個正在垂死掙紮的人與他們毫無關系。他們隻是靜靜地注視着,臉上甚至挂着一絲冷笑,心裡默默祈禱着老人快點死去。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分割家産了。
老爺子艱難地伸出手,胡亂摸索着放在床頭的呼叫鈴,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驚恐和無助。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這兩個冷漠的人,希望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絲憐憫或關切。然而,他所看到的隻有冷漠和嘲諷。
女人見狀,急忙沖上前去,用力地拉扯着老人的胳膊,試圖阻止他觸碰呼叫鈴。原本近在咫尺的呼叫鈴瞬間變得遙不可及。此時的老人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緩緩地閉上雙眼,大口喘着氣,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最終完全停止了。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唯有老人那漸漸冷卻的身軀見證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查床的醫生們正逐個病房地仔細查看,突然間,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某個病房傳來:“爸,你醒醒啊!”緊接着又是一聲凄厲的哭喊:“爸……嗚嗚嗚……你怎麼了?醫生!醫生快來啊!”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呼救聲,正在附近巡查的醫生們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們迅速沖向那個傳出呼救聲的病房。剛剛踏進房門,便看到病床上的老人面色蒼白、毫無生氣。家屬們早已心急如焚,滿臉驚恐。
見此情景,一名醫生連忙安慰道:“請家屬先出去一下,我們會全力搶救病人,請相信我們。”同時,另一名醫生則示意身旁的年輕護士按下牆上的呼救鈴。
主任醫師當機立斷,指揮道:“呂醫生,你先來進行胸外按壓!”呂醫生毫不猶豫地跳上床,動作熟練地解開老人的衣服,并将他的頸部稍稍擡起。然後,呂醫生雙手交叉放在老人胸前,有節奏地進行着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每一次按壓都充滿力量與希望。
與此同時,其他醫護人員也緊密配合,迅速将病床推向急救室。進入急救室後,大家各司其職,争分奪秒地展開救援工作。
經過初步檢查發現,患者已經失去意識,瞳孔明顯擴大且沒有任何反應,血壓更是無法測量出來。面對如此危急的狀況,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但他們并沒有放棄,繼續全力以赴地進行搶救。
腎上腺素2毫克,阿托品1毫克靜推。
持續胸外按壓……
四十分鐘後,心電示波儀上一直是一條毫無起伏的直線,大動脈也不再有任何波動迹象,而患者早已沒有自主呼吸。
至此,可以确認患者林德華已經離世。時間定格在上午十點十六分這個令人心碎的時刻。
宇護士心情異常激動,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就在昨天,老爺子還完全符合手術指标,眼看着就要進行心髒搭橋手術了啊!可如今卻……她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但内心的悲痛仍舊難以抑制。
這段日子以來,她每天都盡心盡力地照顧着老爺子,拉着他一起吃飯,這已然成為了一種習慣。然而,面對如此突然的變故,她還是忍不住難受起來。
呂醫生輕輕拍了拍宇護士的肩膀,語氣沉重地說:“小宇,節哀吧。人已逝去,無力回天。我們已經盡全力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現在,去通知一下家屬吧。”說完,呂醫生默默地轉過身去,臉上滿是無奈。
老爺子的子女們神色慌張地在搶救室外踱步徘徊,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與不安。或許對于大多數守在這裡的人來說,内心深處都在默默祈禱着裡面的親人能夠得救。然而,這對兄妹卻并非如此,他們害怕老爺子被救回來,因為那樣一來,他們精心策劃的計劃将會化為泡影。更糟糕的是,如果事情敗露,被發現是他們間接導緻老爺子死亡,恐怕還要面臨牢獄之災。現在的他們,心中充滿了恐懼。
當看到護士走出搶救室時,他們急忙迎上去詢問:“護士,我爸爸情況怎麼樣了?”護士一臉惋惜地回答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要節哀順變。”聽到這個消息,兩人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喜悅,但還是迅速裝出悲痛欲絕的樣子,放聲痛哭起來。“爸啊!您怎麼就這樣離開了我們?您讓我和妹妹以後可怎麼活啊!嗚嗚嗚……”女人也撲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您快起來看看我啊!”
男人一邊擦拭着眼角的淚水,一邊扶起悲痛欲絕的女人,勸慰道:“咱們别再哭了,爸會心疼的。事已至此,還是趕緊料理好爸的後事吧。”兩人随即去辦理了死亡證明,并毫不猶豫地将老爺子直接火化。整個過程異常簡潔,甚至連一場簡單的葬禮儀式都沒有舉行,最後,老爺子的骨灰被這兩個無情的兒女撒向了茫茫大海。
男人這時才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的笑聲中帶着一絲得意和嘲諷:“爸,您最終還是離開了啊!您以為您能夠阻止我們嗎?哈哈哈哈!”
女人則顯得有些焦急,她連忙催促道:“哥,咱們别再耽擱時間了,趕緊去處理那套房子吧,以免夜長夢多啊!”
男人點了點頭,緊緊地握着女人的手,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好妹妹,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現在就立刻行動吧。”說完,他們轉身匆匆離去,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去完成某個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