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眼尖地看到那是一條前端捆了個東西的繩子,看形狀似乎是……勾爪?
他以極其标準的姿勢甩出了繩鈎,铮的一聲,抓鈎和二樓窗戶的邊緣相碰撞,成功挂在了上面。
這些人的目的……和她們大概是一樣的?
姜枝眸光微動。
趙明殊小心翼翼地湊到她耳邊。
從那群人出現時,她就撤回了手,趙明殊也了然地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響。
但她們和那些人之間其實有着不短的距離,如果壓低聲音說話是不會被注意到的。
于是她在姜枝的耳邊,盡量壓低聲音,隻用氣聲說道:“是等他們離開再行動,還是……”
那句“賭一把一起合作”還沒說出口,就被姜枝一把壓住她肩膀的動作突兀地打斷。
趙明殊愕然地看向她,隻見她沉了臉色,一雙眼卻在夜色中黑得發亮,肌肉緊繃,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她錯愕又驚惶地意識到什麼,僵硬地把頭轉了過去。
那邊的幾人齊齊停了動作,保持着面向她們的方向警惕觀望。
領頭那人已經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趙明殊暗罵一句。
這些家夥的耳朵怎麼比狗還靈!
她沒注意到領頭那人一瞬間掃過來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姜枝卻看得一清二楚。
逃跑也是不現實的,更何況她也不願意空手而歸。
無意識握了握藏在沖鋒衣口袋裡堅硬的匕首,她在短短幾秒就做出了決定。
姜枝緩慢地站起,走了出去。趙明殊在她身旁緊随其後,手中握着對面看來唯一的武器——那根沾過數隻喪屍鮮血的撬棍。
“哎?!”
“是兩妞兒?”
看清兩人的一瞬間,對面幾人均是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驚訝表情,有個沒忍住吹了聲口哨。
“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往外跑。”
“閉嘴吧——”一個光頭杵了他一拳,“你想引來喪屍嗎?”
男人悻悻地住了嘴。
“老大。”光頭上前走到風衣男身後位置,戒備地打量着她們,顯然比起出言調侃甚至因為性别産生輕視之意的那幾人,他要聰明得多。在這個時候能在外行走的,沒有簡單角色。
姜枝和趙明殊均是暗自戒備,表面上卻淡定自若,面不改色地任他們打量。
與此同時,姜枝也觀察着對面的陌生男人。
如果說之前遇到的男性身上還帶着那種專屬于大學生的清澈淳樸,那麼她面前的這位,身上幾乎看不出一點青澀的痕迹,而且給她一種不适的陰暗感。
隻是看着那張被寒意籠罩着的冷峻臉龐……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趙明殊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
“汲三少?”
姜枝眉頭一跳。
汲倬雲眯眼,目光在她倆身上轉了個圈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久不見,趙大小姐。”
對面幾個男人露出驚異的神色,顯然想不到兩人竟是舊識。
趙明殊沒有絲毫放松的迹象,面上卻笑意盈盈,“這不是巧了麼,我們剛到這,聽到聲音還以為是喪屍呢,趕緊躲起來,沒想到居然碰到了熟人。”
她沒信心靠圈子裡那點微薄的交情能打動這人,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這是要進超市吧,有沒有興趣合作一把?”
汲倬雲顯然接收到她言語下不是故意藏起來偷看的信息,隻是并不表态,直到聽到她試圖組隊的要求,才饒有興緻地挑起了眉。
“合作?”
他咀嚼着這個詞,臉上帶着一種讓人不爽的,一切盡在掌握的張揚和漫不經意。
他問這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仿佛一手就能按死的女生。
“你們能做什麼?”
“我可不想帶上兩個連牆都爬不上去的累贅。”
趙明殊:“……”
硬了。
拳頭硬了。
她早就聽過汲家老三的嚣張作風,但直到親眼目睹才真正理解了為什麼那些和這人交談合作過的人總是恨得牙癢癢了。
趙明殊不動聲色地向身旁從站出來就沉默不語,想必是憋了什麼大招的某人遞了個眼神:能打過嗎?
姜枝同樣用眼神問她:就算我打得過帶頭的,你能打過剩下四個嗎?
“……”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三分鐘後。
最開始上去探路的人從樓上窗戶口探出頭來,比了個安全的手勢。
于是趙明殊拉緊繩子開始往上爬,撬棍被綁着吊在身後。她的動作不快,但很穩。
這樣的身體素質,即使在男生中也是不弱的,也讓一些看熱鬧的人稍稍改觀。
最後留在下面的還剩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