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防萬一,還是不要讓汲倬雲有所察覺的好。
說着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家夥剛才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踩着你上來,你們之前有過節嗎?”
姜枝搖頭,她對此倒沒什麼反應,隻是看趙明殊氣得不輕,說道:“可能是想試探一下吧。”
試探她們的實力,容忍程度,亦或是單純的示威?
趙明殊不解,但也不好在這個問題糾纏,隻不滿地嘟囔了句:“你脾氣也太好了點吧……”
時間有限,一樓的喪屍還有待解決。兩人隻來得及在狹小的空間内匆匆商量一番接下來的計劃……
她們返回時,其他幾人已經修整完畢。隻是與離開前相比,氣氛似乎略顯沉重和凝滞。
姜枝繞開被拖到旁邊的幾具屍體,看過去時恰好和漫不經心擡眼的汲倬雲對視,她沒什麼反應,平淡地移開視線,掃過其他人。
這一掃就發現了問題。
汲倬雲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她,果不其然等到問出的那句:“好像少了一個人?”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剩餘的人有的面色微變,有的低頭不語,光頭則是皺了皺眉,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趙明殊意識到什麼,張了張嘴。
汲倬雲朝她們旁邊那堆屍體瞥過去一眼,輕描淡寫道:“死了。”
“他被喪屍咬傷了,遲早會感染變異。我不可能讓一個定時炸彈存在我的隊伍裡。”
說到這,他頗有些惡趣味地觀察姜枝的反應。
就見這個從始至終都維持着波瀾不驚表情的人慢半拍似的地眨了下眼。
明明是詢問的語句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平靜的語氣。
“你們殺了他?”
這樣直白的話如同活生生把遮羞布撕了下來,在場無論是袖手旁觀的、礙于權威不敢開口的,還是心中既恐又愧的,大多數人的臉色都有了變化。
姜枝偏頭,剛好看見那堆中唯一一具生前屬于活人的屍體,上面一道貫穿脖頸的割喉傷痕清晰可見。她見過很多喪屍的屍體,也曾親手殺死過許多喪屍。但這是喪屍爆發以來第一次真正見到死在自己人手裡的同類。
下手的人一定極其利落,才會讓他死前連半聲痛呼都沒來得及發出。
姜枝點點頭,這回是笃定的語氣。
“你殺了他。”
她看向的是汲倬雲。
被注視的人半點愧疚也無。男人露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那笑容帶了點嘲弄,卻又坦然無比。
“不錯。是我殺了他。”
姜枝卻沒有再說什麼。似乎那隻是很尋常的問答,得到了答案也就結束了。
汲倬雲探究似的盯了她一瞬,移開了目光。
趙明殊暗自舒了口氣。她真害怕姜枝會直接跟汲倬雲對上,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們無疑是處于弱勢的。
短暫的沉寂過後,大家無比默契地将這件事翻了篇,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讨論起接下來攻占一樓的計劃。
隻是除光頭以外的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捏了把汗,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小心,決不能被喪屍傷到一絲一毫,否則就會淪為和那人一樣的下場。
上一秒還是同伴,下一秒就是棄子。
說不心寒是不可能的。多少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但汲倬雲說一不二慣了,在宿舍裡還有不少死忠,他們也就敢想一想罷了。
接下來的計劃和按照清掃二樓的方式大緻一樣。
原本姜枝想到了先前她們打算采用的方法,但一來這間超市的一樓結構比樂原更複雜,不太能一下吸引喪屍聚衆,二來以汲倬雲的作風……
做誘餌的那人,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因此這想法也就在腦海一閃而過。
臨下去前,汲倬雲卻突然改了主意。他點了點姜枝,“你,跟我一組。”
“挑一個你最順手的武器,”他朝着跟着自己的人擡擡下巴,甚至沒有過問他們的意見,冷酷專斷到令人發指,“讓我看看它在你手上,和在廢物手上有什麼區别。”
幾人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然後汲倬雲就眼見着姜枝的眼神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了他别着匕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