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躲避的時間也足以為衆人争得片刻喘息的機會。
姜枝和汲倬雲默契無比地趁着它躲避接二連三的箭矢時轉頭就跑。
等到轉過身才發現,威脅他們的不止這一隻實力恐怖到無人能單獨對抗的喪屍,還有不知什麼時候随之出現的更多喪屍。
姜枝幫助體力不支的趙明殊解決掉那幾隻絆住她腳步的喪屍,視線匆匆掃過另一邊被汲倬雲順手拉了把的男生,道:“走。”
垂下的兩根繩索倏地被拉緊。
姜枝和汲倬雲各攀上一條繩索,另兩人動作稍慢,也跟着開始攀爬。
汲倬雲先衆人一步,利落迅捷地攀上了二樓。落地一瞬間立馬轉身,朝落後一步的姜枝伸出手。
在他到達的前一刻,不斷射箭阻礙下面喪屍的傅青鶴不得不放下弓,後退讓開位置,而正是這停頓的幾秒,讓沒有了阻礙的喪屍蜂擁而上。
那隻多處受傷,卻不減兇猛之态的喪屍王不同于它周圍無能咆哮、不斷踮腳伸手的其他喪屍,它靜靜地思索了一秒,猛的躍起,相對正常人而言已經過度僵硬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垂落的繩子。
那個男生攀爬到一小半,繩索猛的劇烈搖晃起來。
他驚恐地回頭看,隻見那隻喪屍以一種詭異而扭曲的姿勢,沿着繩子朝着他快速靠近。
他握住繩子的手用力到泛白,卻仍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看着越來越近的喪屍,還有下面那一雙雙伸高揮舞的手——仿佛在歡呼和迎接他的死亡。
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之下,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等再反應過來時,隻來得及看到趙明殊含着驚異和冷意的眼神——他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腳踝,仿佛要将她一同拖入深淵。
“不……”
他的嘴唇抖動,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是“我不想死”,還是“我沒有想要害你。”
最後一刻,他還是羞愧無比地松了手。
然後被近在咫尺的喪屍王抓住機會,一把拖了下去,陷進了喪屍的包圍當中。
慘叫和哀嚎聲不過幾秒,就戛然而止。
然而被他放過的趙明殊也沒能好運逃脫。
她急中生智将身體往旁邊一閃——躲開了喪屍王第一次攻擊,但是卻因為擔心影響上面的姜枝而不敢太用力地晃蕩繩子,以至于隻能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它發起第二次進攻。
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手臂在剛才空手和那幾隻喪屍對抗的過程中受了傷,此刻疼痛隐隐作祟,讓她抓住繩索的手逐漸失力。
若有所感般,位于她正上方,隻差兩步就能登頂的姜枝停下動作,回頭往下看去。
放在以前,趙明殊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說出這句經典又惡俗的煽情話語——
“别管我!你快走!”
她幾乎沒有思考,毫不猶豫就吼了出來。
姜枝和她一樣沒有思考和猶豫,她單手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在松手的前一秒,她聽見頭頂上汲倬雲帶着沉怒的聲音——“姜枝!”
其實當時的她沒有看見,但恰好在旁邊的傅青鶴卻看得清清楚楚——汲倬雲的神情變化。
他嘴唇抿緊,下颚緊緊繃着,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向來傲慢笃定的雙眸透出掙紮的意味來——仿佛即将做出一個違背本性和信念的艱難抉擇。
然而,那種掙紮隻維持了短短兩秒,就下定某種決心般重新穩固下來。
——他揮開上前詢問的同伴,單手撐住窗沿,追随着那人一躍而下。
……
傅青鶴輕輕吐出一口氣。
等她眼疾手快地将同樣要不管不顧往下跳的安靜和另一個瞪着眼睛就要往下沖的男人攔住,上前一步重新拉起弓,下面的戰鬥——不,叫厮殺更合适,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姜枝再次陷入喪屍圈的包圍,然而她單臂護住趙明殊的同時還能與幾隻喪屍周旋并将其斬于刀下——精妙絕倫的戰鬥意識和幹脆利落的攻擊讓一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隻最具威脅性的喪屍王此刻正動作生疏地從地上爬起——它被從天而降的姜枝踩在頭上,雖然靈巧地避開了來自頭頂的利刃,卻也被當胸一踹踹得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給了姜枝先解決掉其餘喪屍的機會。
而原本該為略顯疲乏的姜枝補上最後一擊的它才剛剛站穩,還沒來得及主動發起攻擊,就不得不閃開以躲避來自頭上的猛厲一擊。
姜枝跳下來的那刻就做好了苦戰的準備,她一手将趙明殊推出戰場,一邊在心底簡短地道:
【系統。】
下一瞬間,她感到那些流失的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甚至更多……源源不斷的、生機勃勃的能量。
她瞥過一擊不成、面無表情起身的汲倬雲,下一秒,整個人以一種強悍無匹的氣勢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