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面不改色直視黑闆,面部表情略有幾分僵硬:“我也說了,你先說你是怎麼發現的。”
穆雲舒一副“拿你沒辦法”的妥協了,攤攤手道:“這很簡單啊,你們身上有同一種味道,而這種味道呢,是白爺爺的茶室才有的,不僅如此,你們還喝了同一款上好的茶葉。”
“卧槽!”程墨大驚,“你妖怪吧!”
全班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好奇地看向他們,其中有幾位眼神很不對勁,色眯眯的。
穆雲舒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自信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最重要的是,你們身上還有中草藥的味道,讓我回憶一下。”
她兩指輕撫下巴:“羊脊骨,苁蓉,草果,荜茇……”一連串說了好幾種藥材,幾度欲言又止,猶豫半天才開口:“你,你們……”
穆雲舒打了個顫,沒再說下去,隻是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點:“誰喝啊,季千悠嗎?你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大哥!你們還是學生,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太不負責任了吧!”
穆雲舒越說越氣,眼神帶着譴責。
“什麼跟什麼。”程墨被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一紅:“穆雲舒,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跟那個馮娜在看什麼東西,小心我舉報!”
穆雲舒聳聳肩,偏了下頭又轉了回來,臉上的心虛轉瞬即逝,完美隐藏:“嘁,你一聽就能明白,還好意思說我澀。”
程墨氣笑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這麼差嗎?”
穆雲舒下意識點了點頭,十分真誠。
“你!”程墨氣得大喘氣,一口氣猛地提了起來,又猝然落下,“算了,我不跟你吵。悠兒和我都是幹這個的,她回來後我們就一起随機做了點東西,然後收進了白老的藥庫。”
“我還以為你要留着以後用呢。”
“以後不會!”
“幹嘛突然這麼大聲。好好好,不會就不會。”穆雲舒單手捂住耳朵,“我回答你了,現在該你說了。”
“說什麼?”程墨神色有些不自然,裝糊塗地問了一句,又自顧自的回答起來,“關系嘛,就是你想象的那個。”
穆雲舒失聲驚呼,露出了然的神情:“可這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你們是一對,又為什麼要搞出這種事。”
程墨真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吐出幾個字:“總之不是為了玩。”
“那是什麼?”穆雲舒追問,眉頭不由得皺起,生怕程墨不回答,補充道,“作為受害者之一,我是有知情權的。”
“不能告訴你。”程墨這次拒絕的倒是很果斷,穆雲舒唰的一下臉色就變了,冷臉瞪他。
程墨的狀态和平時很不一樣,收起了在外人面前的陰翳乖戾,也收起了在她面前的吊兒郎當,親手撕開那張早已貼在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他道:“對不起,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至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穆雲舒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嗤笑:“我看出來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我隻能說,你們兩個啊也是夠慘的。”
能讓一對情侶心甘情願的讓一段美好熱烈的關系隐匿于光照不到的地方,其中一位要對别人表露出盈滿虛假愛意的追求,另一位還得眼睜睜看着,不僅不能阻止,甚至可能還要出謀劃策。不是慘還是什麼?
“你倒也不用這麼諷刺我。”
“我沒有。”穆雲舒偏了下頭又轉了回來,嘴角挂着一抹幅度,眼裡卻無笑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早日解決!好挽救兩對小情侶。”
她故意把“早日解決”和“兩對小情侶”咬字格外重,盯着程墨的臉,不放過他任何表情。
哪知程墨根本不看她,偏着頭淡淡道:“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程墨!”穆雲舒真的生氣了,拍着桌子站起來,絲毫不管被全班投過來的目光,怒視着他。
這種風輕雲淡愛答不理的态度真是讓人讨厭。穆雲舒喘了口氣,心裡很不爽,她又沒想窺探什麼秘密,作為受害者主動提出幫忙,隻需要告訴她怎麼做就好了,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結果程墨卻是這個态度,怎麼能讓她不生氣。
穆雲舒自認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今天程墨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她不會放過他,随着程墨一聲“對不起”的話音落下,她剛想嘲諷兩句,餘光突然瞥見些什麼,眉頭驟然一蹙,側身走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穆雲舒半扶着埋頭走進教室的辛夷,她雙手護住兩隻胳膊,輕輕搖了下頭,眼角憋着淚,沉默不語。
穆雲舒道:“你方才沒上課,你被欺負了。”
這是肯定句,穆雲舒又道:“誰幹的?”
“沒誰。”聲音很小,要不是穆雲舒就站在她面前,耳力稍微差一點都聽不清辛夷說了什麼。
穆雲舒收回了手,目光緊盯辛夷:“你不說,我就自己問了。”說完就轉身看向教室将所有人掃視一遍,嘴唇輕啟,剛要質問手腕就被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道握住了,辛夷顫抖微弱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祈求道:“别問,不要問。”
穆雲舒一愣,緩緩轉身回來,目中帶着不解和困惑,可看着辛夷瘦弱的身軀和落到臉頰上的淚痕,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她尊重辛夷的意願。擡頭又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基本已經鎖定了幾個目标。
“我們出去說總可以吧。”穆雲舒握住她的手,狠狠瞪了一眼程墨再跟阮微笙對視一個眼神後,就拉着辛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