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遞給穆予安一個眼神，穆予安秒懂，湊到阮微笙面前，夾着嗓子，不要臉皮道：“妹妹，好妹妹，求你了，真的就三天而已，就當放松心情了，跟我去玩一玩，回來這麼久，都沒好好跟你相處，我這二哥做的挺失敗的，給我個機會表現表現。”

阮微笙受不了這種眼神，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穆雲舒抽了下嘴角，心道：“隻怕到時候你是反被照顧的那個。”

“你真不去？”阮微笙偏頭看她。

“不去，我身體不好，不宜奔波。”

“……”阮微笙沉默地看了她一秒，收回視線，“可以，需要準備什麼？”

穆予安大喜：“換洗衣物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給我。還是笙兒好啊。”

“嗯。”

“嗯？”穆雲舒無聲道，好好好，她不夠好是吧。

……

夜幕低垂，冷月當空。程墨在深夜時才回到那個他最不想回到的家。

他左手揉着脖子，眯着眼睛，右手指紋開門。

客廳的燈亮着，刺眼的燈光使他眉頭蹙得更緊，擡手擋住眼睛。雖不知是誰這個點還不睡覺，但他不想理會，朝樓梯走去。

“程墨。”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程墨不耐煩地轉身：“幹嘛啊。”

程逸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在還有幾步時停下：“我有事問你。”

程墨松松垮垮地站着，胡亂揉着腦袋：“深更半夜不睡覺，就為了堵我，你也真夠行的，明天再說，困死我了。”

“柳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程逸開門見山，成功将已經走到樓梯口程墨叫停了，他定了幾秒，從喉間發出一聲嗤笑。

“我說程大少爺為什麼屈尊降貴等我呢，原來是專程來興師問罪亂扣污名的啊。”

奢華空曠的客廳隻有他們兩人，程墨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落入程逸耳中。

“你不用這麼諷刺我。”程逸一身精緻的西裝站在燈下，光給他籠上一層深淺不一的陰影，金絲框眼睛反着光，幾乎看不清眼神，面對諷刺他不拿正眼看他的程墨，也沒有生氣。

他語氣平靜低啞，透着疲倦之色，莫名顯得有幾分消沉：“我隻是想知道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程墨嘴角一扯，單手插兜：“如果我說有呢？”話語中充滿了諷刺，他轉過身，挑釁地走近程逸一步：“你又要如何？”

“你為什麼會有那種藥物？”程逸臉上染上怒氣，沖程墨喊道，“你知不知道一旦曝光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

“so？”程墨不以為然地攤攤手，“跟你有關嗎？我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更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這麼生氣做什麼，我礙着你事了？你不是早就給我擦屁股擦習慣了嗎？”

“程墨！”程逸一把拽住他衣領，手上青筋暴起，臉上因生氣而變得通紅，“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惡劣！要是被發現了，柳家會怎麼做，你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程家的聲譽考慮。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個家不是讓你為所欲為的！”

程逸眸光寒涼，怒極反笑：“呵！”

他推開程逸，嫌棄地拍了拍被程逸拽過的地方，将那片褶皺撫平：“不就是個柳家嗎，你堂堂京城程家大少爺還怕了？”依舊是懶洋洋無所謂的語氣，隻是那雙低垂着的晦暗如墨的眼神隐藏在濃密的睫毛下，隐藏在十幾年玩世不恭的僞裝裡。

“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柳老能做到季家的私人醫生，在整個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總逃不脫生老病死，一個頂尖的醫生本就不應該得罪。”

“噗嗤。”又是一聲諷刺感拉滿的嘲笑，程墨聲音低啞，語速放慢，“那你還真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他挑釁一笑：“程逸，你急個什麼勁？信不信，就算你爹知道了，也不會怪我。你們程家一老一小不就喜歡上趕着給我收拾爛攤子嗎？”

說完便轉身上樓，身後的程逸臉色鐵青，突然一股沖動湧上心頭，兩大步追上去，一拳打在程墨臉上。程墨被打得往前踉跄兩步，跌在樓梯上。

“媽的，你有病啊，發什麼瘋！”程墨怒罵道，用力擦去嘴角的血漬，卻又被程逸揪住衣領被迫站了起來。

程逸的聲音也很大，全然不顧儀态：“程墨，别一口一個‘你們程家’，别忘了，你也姓程！你也是程家的人，我爸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我也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到底為什麼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敵意？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