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幾個人定期幫我傳信，想來想去，這件事隻有裴掌事才放心。”葉歡摸摸頭，裝作為難模樣，“我在錦川不認識幾個可靠的人，此等小事本不想求裴掌事，但是生怕有些機密傳了出去，對你，對我，對錦川都不好。裴掌事一定不希望錦川出事吧？”

裴尚的根基在錦川，傳信對于裴尚來說不算大事，再扯上錦川的安危，裴尚沒理由不答應。

“自然沒問題。”裴尚答道。

葉歡在裴尚這敲了一筆，美滋滋前往錦川總店。

吳陸柒正在櫃台前算賬，他的臉色比在甯城好了不少，肉眼看還長了點肉。

葉歡剛踏進鋪子，吳陸柒便擡頭，一看到是葉歡，連忙放下算盤。

“老闆。”

店内學徒一聽，齊刷刷站起身。葉歡擺手示意他們坐下，她上前走到櫃台邊，“上樓說吧，我正好有事問你。”

“繼續做事吧。”吳陸柒留下一句，便跟葉歡上了樓。

錦川店鋪的裝潢是葉驕盯着的。錦川總店規模和甯城的大差不差，葉歡第一次來便輕車熟路，尤其看見樓上還有個休息的床時，她忍不住道：“還真是一比一複刻啊。”

“嗯？”吳陸柒本在默默倒茶，聽到葉歡的話，疑惑道，“複刻？什麼意思。”

“沒什麼。”葉歡接過茶，四處打量，“這個店，很像甯城的總店。”

“是嗎。”吳陸柒抿了口茶，“來看賬本嗎？”

葉歡搖搖頭，道：“不看，回頭我讓小霜過來查賬。我來是想告訴你，錦川的店鋪要進行原材料供應的生意，店内的學徒如果學成後想單獨開店的，原材料打八折。”

“好。”吳陸柒靜默片刻，随後道，“可是錦川的倉庫庫存有限，錦川男子多，日後美甲店也一定不會少。貨運量大的話，我們怕是供應不過來。”

“放心，我安排好了。”葉歡道，“有任何事情，派人送信到裴府，她會有辦法的。”

“裴府？”吳陸柒當即站起身，“裴尚？”

葉歡這才想起來，吳陸柒之前也是給楊天易做事的。

“哦對，你們應當認識吧。”

葉歡瞧見吳陸柒額頭上冒了層汗，再加上之前在錦川發生的種種，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眼睛微眯，淡聲道：“你們……”

吳陸柒嘴角抽搐兩下，道：“沒什麼。”

不信。

葉歡顯然不信。

不過她也沒繼續追問，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的店之後還要靠吳陸柒打理，八卦哪有錢重要。

“周掌櫃那兒的原材料，定期送了嗎？”

“當然。”吳陸柒松出口氣，“周掌櫃那兒的生意也還不錯，而且昨日周掌櫃來過，稱想在錦川也開幾家美甲店。”

“哦，沒問題啊，我去和他談。”

周思在錦川的生意做得比她大得多。若是能把周思拉入夥，光是每年的原材料收入，都夠她榮華富貴一輩子。先前那幾個在周思店裡湊數的學徒，葉歡也是看在那幾個學徒的份上，免費給周思供應原材料，才逐漸能在錦川站穩腳。

但周思要自己開店就不一樣了，她不可能還一直免費供應原材料，這不現實。

葉歡身上隻帶了一份價格表，她熬夜謄抄，又修改了幾次，最後才定下合理的一版。

吳陸柒大緻掃了一眼，道：“還好，錦川男子都能接受。”

吳陸柒的手常年舞刀弄槍耍暗器，指甲修得平整，手背看着有很多褶皺，葉歡甚至看到一層厚繭。

“你要不要做個美甲？”葉歡擡眸，“看在過往的交情，你又幫我看店的份上，我給你設計個好看的、獨一無二的。”

吳陸柒擡手，反複轉了幾次手腕，“不用了，我不習慣。”

“過這村可沒這店了啊，你一把年紀，再不臭美簡銘可就跑了。”

“她床都下不了，她能跑哪去？”吳陸柒盯着手上的老繭，舒出口氣，“罷了，照你的心思來吧。”

葉歡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構造美甲的款式。她看着眼前确有幾分像秦幼的吳陸柒，心裡竟生出憐憫之情。

“你接下來和簡銘是何打算？”葉歡提起根筆，在紙上畫出美甲的款式，盡管看着依舊像鬼畫符。

畫筆勾勒出指甲的輪廓，葉歡漸漸入迷，沒注意吳陸柒面上閃過一片绯紅。

半晌，葉歡也沒聽到答複，又問道：“說啊，我還能告訴别人不成？”

“我們，打算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