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我屬于塞伯坦軍隊。但暗地裡，我早已經被威震天自己歸納于他埋在軍隊裡的暗棋。

這種諷刺的感覺恐怕是我近些日子以來能感受到的最強烈的東西。

那些還沒有開始的計劃與任務壓在我的肩膀之上。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選擇在沒有艾麗塔的日子頻繁出走。

霸天虎是一群很幕強的團隊。這種感覺在我淺淺的認識了其他幾個人之後更為明顯，最主要的是……震蕩波。

至少我認為如此。這倒不是什麼理性的分析，而是因為我前面大部分時間都在因我“老爹”的叮囑而避着他。導緻我看見他心裡就會突突幾下，但那些事情還沒有發生，或者說根本讓人摸不着底。我仍然沒有告訴感知器，我進行到了哪一步，如果他想要知道，他會知道的。

我們其實并不隻見過這一面。但到現在，我感到更多的還是……想避開。因為他的窺探欲十分濃厚。

他長相非人，性格也沒有多少人味。我想他和聲波在這一點都一樣。有些人會十分着迷，而我不。因為我難以琢磨他們屬于人性的那一部分會讓我缺失一些判斷。我想，對于非人的警惕是人類DNA中的一種禮物。

我和震蕩波在威震天的安排之下見了一面。我想是因為我的身體實在不夠強健。至少是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功能。威震天美曰其名測試我的能力。

聲波仍然在角落裡，即使是在反應力測試結束以後。我搞不懂他為什麼每次都要偷偷的躲在牆角。

陰影似乎成為了他的保護衣，也給了他潛伏的便利。如果不是我感覺背後一涼，而轉頭看的話，我恐怕也發覺不了他在哪裡，而這一舉措被震蕩波稱之為反應力敏銳。一開始聲波的行為隻是偶然。而後我又親耳看到震蕩波對聲波提了幾個要求。

于是聲波出現的地點開始變成了——天花闆。隐藏的地下，乃至暗門裡。

在章魚星球的時候，我幾乎做不到這種事情。我遵循直覺，是因為每次被盯上時，那種心髒被握緊的感覺都讓我背後發涼。

“滿意了嗎?”

在我略微驚訝的目光之下，震蕩波居然真的點了點頭，我看見他低頭記錄了一些什麼東西。“你的行為比預期的數據要更加良好。”

于是我又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了。

再然後是測試戰鬥。當聲波雙腿一甩快達到我的面門的時候，我竟然做了一個高難度的下腰動作，我腰部的機動性大大的增加了，在破空聲傳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躲開。而這歸功于……改造。

有關于加入雷霆拯救隊的事情我之前提過。身為第一号實驗隊員，我的戰鬥數據很快被禦天敵親自納入眼簾。

我并不是第一次到他面前來。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塞伯坦的最高領導人，但像這樣的敢死隊，身為這裡面第一個開啟了這個實驗計劃的必需品的我從不缺少這樣的機會。相當于是一個項目在領導批準完成之前得不停的受他檢閱。

塞伯坦人在戰略上面很放松，一些人視其為爛攤子，懶得管。禦天敵似乎也是那種操勞了大半輩子而現在不怎麼想管的那種人。但他的戰略意識大大的超過了别人。

新生代的倒下讓塞伯坦惶恐。而後，禦天敵的出現又讓其他塞伯坦人站穩腳步，單從這一點來看，他的威望就很高。

而這項内容機密到連艾麗塔都不知道。這很好。至少我不用解釋為什麼我需要參加這樣送死的任務，也不必迎着我老師那美麗的面容，說些虛僞話。

“你今天似乎不怎麼高興。”禦天敵雙手背在後面，我有點驚訝，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跟我提起别樣的話題。

改變自己的身體構造是種什麼感覺？我想我現在也知道了。燈光非常的白。感知器讓我在他的手術床上躺下。我想這并不是他唯一一個實驗室，但我能記起來，那椅子又涼又硬。更别提還有緊緊束縛住我的機械。

“您多慮了，領袖。隻不過我和杯子一樣，都不太喜歡這樣新潮的東西。”

“你認為這是普神賦予你的東西，這很正常。你做出的犧牲比其他塞伯坦人大得多，但這對你來說同樣也是一種機會。”

在開始之前，感知器在我的下颚處摸了一圈。我大概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意思。塞伯坦人的視線處理器會在面頰之下。感知器用鑷子揭開了我的臉部的一點位置。而後又在那裡細細磨蹭，讓我的視野一片漆黑。

我不喜歡這樣。

我不喜歡事情超脫自己掌控之外的感覺。

這是我的妥協，我清楚。

“不。也許這對您來說是種冒犯。但我不信神。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個人意願，本該如此。”

禦天敵其實沒有期盼有其他塞伯坦人敢在他的面前透露真實的回答，他設想的是，如果我能禮貌性的說過之後，這話就算是蓋過去了。

于是，塞伯坦的最高領袖現在在我的面前沉默了。這反而讓我感覺到終于高興了一點起來。禦天敵和通天曉一樣，都是深藍色的。而且他們的氣質嚴格來說是有些相像，隻不過禦天敵本身顯得更加老成。

“這對我來說算不上冒犯，除去那些推薦，我選擇你進入這個隊伍之中看上去并不算失敗。”于是我就收拾了一下擺在他面前的數據闆——這位領袖其實也很少使用投影什麼的，而數據版已經算是像書本一樣比較老成的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