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或許不用那麼快就清楚。簡。你是最像我的學生,但你已經走在了自己的路上。”艾麗塔的唇甲似乎不需要怎麼努力就直接貼在了簡的頭雕上,她是個喜歡肢體接觸的塞伯坦人。吻對她來說似乎也無師自通,隻是頭一次有了施展的空間。艾麗塔本以為自己的意義就是教會一群群的學生,為塞伯坦提升貢獻,隻有在面對簡的時候,她才有一種面對過去和現在的現實感。
其實,簡不常笑。但艾麗塔總能明白。
簡讓艾麗塔開始本能的擔憂。但她的溫柔,是一種不含攻擊性的,即使她是最優秀的非本職操作飛行員,她也有很長時間安于現狀。簡讓她想起……自己想要尋找的那一刻的動力。
也許她們可能會是最後一次相見了。艾麗塔與杯子的讨論被蝙蝠精聽了去。談了什麼?關于簡的自我發展。
“我覺得簡并不适合呆在軍隊裡,杯子。她的動力就是壓力,而軍隊隻會施加壓力,有什麼東西讓她恐懼,我覺得和軍隊有所聯系……我很擔心。”
“這小孩很正常,你别忘了她已經能被稱作是個戰士,艾麗塔,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在會議上竊竊私語不太好,但艾麗塔唯一擔憂是那個會展露出低落情緒,那些讓她不懂卻好像已經明白的情緒的人在失去陪伴與支持之後是否會被議會吃幹抹淨。
“……可是,這樣就一定對麼?”杯子歎了口氣,艾麗塔也從杯子指着的反光看見蝙蝠精的反應。她什麼都不說了,因為先前聽到的有關簡.多伊的判決由光環宣布“她将隸屬于議會。軍隊的權益不再由你考慮,艾麗塔,你無權幹涉。”
議會注意到簡,是因為戰事緊要而向非軍隊正統出身的護送隊。更何況,那支小隊有重點關注的新黨派,霸天虎,與汽車人。而簡.多伊才是和他們一樣無從屬的正常塞伯坦人。開始的利用收獲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是以參與到決定戰争勝利與否的那一仗讓塞伯坦軍方斷定,即使有哪些無法變形的瑕疵也能夠使用的,可以發揮更大作用的消耗品。艾麗塔自己本已接受事實,卻因此心有不甘,為簡。
于是艾麗塔懷着溫和的震怒眼神不變,她并沒開口辯解,隻是内置散熱器苦澀的轉動。那麼,她會為她的學生做其他打算。
也有禦天敵傳位後競天擇的一部分原因在。即使上位時間短,但人們都知道簡.多伊是他選中的人手,他參與議會競選的時候,身體數據和作戰功能都被納入參考項,沒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成度,而看到後面簡在軍隊裡的事迹就更讓人信服。簡就算後面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艾麗塔想,競天擇的出身決定了他說的話議會必須仔細聆聽。即使簡.多伊對于她更多是隻報喜不報憂,與大黃蜂和競天擇的糾葛還是瞞不過教她的老師,因為艾麗塔正是因為這個被降級而不得不滿地跑去别的地區教書。
遠離那個幾乎呆了一輩子的基地,遠離那個有着高空注視權,能夠二人一起抛卻工作而停留的高塔。
大黃蜂在競天擇說話的時候擡頭看着天花闆。他的光學鏡有些心神不甯的緊縮。可惜他早已是競天擇一條船上的兵,議會的視角裡大黃蜂在那次護送行動中變成了競天擇早知會有敵襲而提前與議會訴說的“定位器”,他堅定不移的咬定内鬼就在船上,競天擇确信大黃蜂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現在反抗的。一但飛船破損嚴重飛船磁場會産生變化,他們必須要把這裡面的敵人當突破口。
大黃蜂和簡的行為就這樣“合法化”了。艾麗塔一動不動,她能夠确信的是,簡從來不是競天擇的人。此等描述和帶來的效果讓競天擇一下得了議會的歡心,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又增添了神機妙算的形象。
這也導緻他死後議會所有人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憤恨為何他竟戛然而止。
艾麗塔從等待時機的人被推向轉變時機,她立馬意識到這對簡來說可以有另外一個變化。于是,她沒有告知自己的學生究竟要去哪裡,又是要幹什麼,她們溫存地擁抱。艾麗塔一直等到自己消失在簡的視角,才打開杯子給的哪一個傳送裝置——它們如今已被停止不能讓艾麗塔使用,杯子換了個位置咬煙管。但杯子可以與領袖探讨戰事,他還有權限。
“保重。”
手覆蓋上去後,杯子離開了一米的方向,看白光帶走艾麗塔的身影。
她去的地方——是一個舊地。
禦天敵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