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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伍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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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許久沒有回自己的王府了,當時搬至别院時,隻稍稍帶了些身旁親近的人,後進京祝壽,又遭逢皇兄賜婚,耽擱了不少時日,晉品銜,授封号後,王府自然要随之修繕——喜的是從始至終,沒有動自己私庫裡的一點銀子。

隻是弘虔頗感頭痛的是,後院皇兄賜下的那些美嬌娘應如何料理。當時給了侍妾的名分,那便是受皇恩,宗人令亦将這些雖無雲雨之實的女子登記在冊,帽子已然扣在弘虔身上,無論如何都是推脫不得的。即便是自己謄寫休書發往這些女子的娘家,怕也會因被皇族退親蒙羞而不願認這些外嫁女。泓朝風氣甚是開放,但對女子的禁锢與束縛卻與前朝不分伯仲。然,底細打探不清,弘虔心中難有安穩。隻是思慎和辨明返江南後就要忙着準備大婚事宜了,這般私密盯梢的事情交由何人呢?

至于大婚的具體事宜還需返王府後多番商讨。而王妃的辇車屬實不是議事的上乘之選,将此事告知後,弘虔也沒多做停留,匆匆跳下馬車,返回到自己的馬車裡。

路途遙遠,雖經過一夜的休整,但人困馬倦,都有些昏昏然。田裡的秧苗打着蔫兒,也有不少禾田的秧苗已經半枯焦。陰涼處少見荷鋤的農夫休歇,多是步履匆匆地前去侍弄土地。今年的光景不好,隆冬也未有瑞雪。雨水節氣時亦是豔陽高照,都說“春雨貴如油”,今年開春到現在,還未曾下過一場雨來。

“若是再這麼下去,怕是個災年。”弘虔無法入眠,百無聊賴之際掀開厚厚的簾幔,望見的是如此困景,不無憂心地想。去年多地糧食歉收,足糧的州縣不足四成,還是皇兄下令開倉放糧才稍稍緩解百姓之苦。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弘虔突然想到夫子也曾溫聲細語地叮囑過堂下似懂非懂的幾位孩童。

罷了。這不是自己這個富貴的閑散王爺該考慮的事情,縱使胸中有千般良策,吐露半分都有染指逾矩之嫌。還是将師父的叮囑記在心間,蟄伏着活,畢竟,自己這項上人頭保住才能妄談以後事。

經過兩日的颠簸,一行人等終于能來到離江南最近的一座驿站稍作休整。

弘虔與林澗寒的婚事是在京中舉辦的,雖是奢華隆重,但畢竟時間趕得緊,許多儀式便從簡。而如今回封地,理應由南康牽頭,一應官員作陪,京中禮部來人,聯手操辦郡王婚事的。隻是弘虔看見來時路上的民生百态,心中郁結得緊,不願再大動幹戈,消耗民力。若是繼續如此勞民傷财之舉,她隻會覺得有些愧對父皇。

“婚事既然已經舉行過,那便沒甚麼再二的必要。周侍郎既然來江南一趟,本王也不能讓你不好交差。待打禦街走過後,侍郎大人便快些返京,本王會上折子如實禀報皇上侍郎大人的辛苦的。”弘虔抱臂,凝視着喂馬的思慎和辨明,語氣輕快地對身旁的周瑾說道。

周瑾等人披星戴月地趕路,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因王爺面前不能失儀,都隻能強忍着不适。想的是到王府便可以舒舒服服地安歇了。初聞弘虔這麼說,周瑾還以為是自己走神聽漏王爺說的什麼,會錯了意,小心翼翼地開口:

“王爺,您是說...不辦婚事了?”

弘虔斜斜地睨了一眼拱手的周瑾:

“觀侍郎年歲不過而立之年,若是采聽官有疾,可讓本王府上的李禦醫一瞧。”

周瑾暗罵孫尚書那老匹夫絕對是知道了什麼内幕,當魏公公去禮部選人的時候忙不疊地推辭說自己身體有恙,難承舟車勞頓之苦,而子厚身強體壯,才是上上之選。而自己也是鬼迷心竅,覺得聖上憐惜手足,若是将江南之行辦得漂亮,也有極厚的封賞不是。

在馬背上颠簸流離時,周瑾還安慰自己說無礙這都是聖上和王爺對自己的考驗,看的是能否吃苦耐勞,能當婚事之責。結果好不容易從馬背上下來,兩股内側磨得還在隐隐作痛,王爺竟然說婚事不必操辦了...那為何在京城時不早說,還讓自己平白受這一遭!周瑾此時隻想趕回京中,趴在自家娘子懷中痛哭,控訴王爺的腹黑行徑!

周瑾性子歡脫,甚至還不如平日裡的思慎沉穩,朝堂之上也經常會語不驚人死不休。又加上為人極愛出風頭,常常自告奮勇,卻辦砸事,但有周太師坐鎮庇蔭,誰又敢置喙什麼,你沒看皇上對此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整以暇地去看這位跳脫的周公子又有什麼驚世駭俗之舉。

若是别的王公大臣,周瑾少不得觍着臉磨纏一番。但是面對這位混世魔王,你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隻能諾諾:

“多謝王爺美意,隻是李禦醫名滿天下,下官這微疾,待回京就醫即可,就無需勞煩他老人家了。”

隻是哀歎自己的封賞怕是要泡湯了。

弘虔乜了一眼苦大仇深的周瑾,不再理會故作正經的周瑾,自顧自地去女眷那兒尋林澗寒去了。

驿站官員也早早準備好迎接新晉郡王的弘虔及将将迎娶的王妃,隻是弘虔從馬車上縱身躍下後便饒有意趣地盯着思慎和辨明兩位大人喂馬,而後與周太師的小公子相談甚歡,他們這些不入流的小官,哪有什麼膽子前去驚擾這些京城來的大人物。

幸而王爺終于想起還有正事要辦,過來尋在門前等候已久的王妃了。待走到一行女眷前,由林澗寒帶着,款款向弘虔行禮。躬身輕扶起屈膝的林澗寒,弘虔眉目含笑:

“舟車勞頓,王妃是否不适?”

“回王爺,妾身無不适。”

“那便好。你們,也都起來吧。”弘虔揚袖,對匍匐的衆人說道。

等驿丞将弘虔等人領到廂房後,便帶着手下離開,揮退貼身伺候的侍女們。

房内頓時沒了人氣,顯得過于冷清。

“王妃。本王有一事想與你商讨。”弘虔輕飲一口将将泡好的香茗,率先打破了沉默。

林澗寒轉頭看見正色的弘虔,隐隐有些不安:

“王爺請講。”

“這幾年府内莊子收成不好,去歲又免了賦稅,現下無甚存銀。接下來思慎和辨明成親耗資頗巨...故而...”弘虔欲言又止,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

“所以王爺的打算是,不想再行拜堂禮?”林澗寒讀懂了弘虔言辭中的吞吞吐吐,心中凄然,黯下眼神,袖中的柔荑被指甲掐得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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