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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陸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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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轉過身子,端着魚洗施施然返回内殿。

王爺雖是平日裡混不吝,但貪杯後卻是沒趁着酒意胡言亂語。反而乖巧得如同熟睡的孩童一般,隻是偶爾會“哼哼”兩聲以表示自己的不适。

林澗寒濕了帕子,輕輕為弘虔拭淨額間的虛汗,繼而照顧了一整夜不提。

弘虔醒來時,天光大亮。直起身子卧着隻見得床側有一女子酣然沉沉入夢,殿内悄然,唯餘燭火還兀自跳動着,未曾熄滅。

她雖不适,卻沒驚動眼前女子的好夢。昨日醉酒而歸,思慎是知道她素來不喜生人近身的,但還需人照料着以免夜深人靜有什麼不測。隻是她本以為會是暖暖前來,卻沒承想倒是她的這位王妃能願屈尊來照料自己。

一時之間,弘虔心下五味陳雜。婚前她與這位女子素未蒙面,隻不過礙于皇帝賜婚才不得不将她奉為這雲王府的女主人,而婚後她又總是疑心林相請旨的動機,不願與她多加親近。因此每每常是忽視了她。想來雖然成婚時候尚短,林澗寒卻從未有過什麼錯處。面對着夫君的冷淡與疏離,她不曾怨怼;夫君将恩寵加與她人,她也不曾妒忌陷害;甚至連婚儀如此重要之事被一筆帶過,她也沒有上書陳情說過一句夫君的不是。

名動京城的貴女,卻甘願為她放下身段,弘虔望着窗,突然覺得有些悔意,她雖不堪,但也不至于能将對方的一片真情罔顧。雖是憂心林相當初金殿請旨賜婚之舉,但即便如此,林澗寒卻也是無辜。自己與這位名動京城的天之嬌女本無牽絆,全是因為父母之命皇帝之言這才将兩個本不相幹的人有了交集,如果她沒有嫁與自己這個假鳳虛凰的王爺,想必亦是很幸福的吧。沒有皇家的禁锢,她的夫君會與她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她會有子嗣在她膝前承歡,林相在朝堂上的威望,她的夫君會是一個官家子弟,飽讀詩書之士,會與她笑談史書夜雨時。而非像自己一般,受身份所困,在外風光無限,頂着當今聖上胞弟的名頭,實際上呢,不得參政不得擁軍哪怕就像普通的王公子孫一般發奮讀書用功也有着嫌疑。

皇帝想看到的是一個縱情風月、不思進取的雲王,而非是一個門客三千、經天緯地的弟弟。那曾被議儲和子息單薄兩件事從來都像一柄利劍,吊在他乾清殿的龍床之上。讓他晝夜不得安寝。

可是如今,她不會有子嗣,除了一個王妃的稱呼,要終日乾乾且操勞于這座王府的大事小情外,似乎别無他有。

終究是,自己對她不住。弘虔凝望着眼前酣睡的林澗寒,沉沉歎了一口氣。

卻不想弘虔的無心之舉倒是将林澗寒吵醒,林澗寒這才驚覺竟是昏昏沉沉中度過了一夜。

弘虔有些愧意,語調卻是一貫地淡漠:

“辛苦王妃了。”

林澗寒睡眼惺忪,趴着睡了一夜,頸肩痛得緊:

“王爺言重了,照顧王爺乃是妾身的份内事。王爺現下可好些麼?”林澗寒扶着床榻就要站起身來。

“本王好些了。”許是習慣了兩人之前的疏離與客氣,共處一室時竟覺氣氛有些微妙。弘虔除了與姑娘嬉笑逗樂時話還多些,平日裡卻大都是是冷淡平靜的神色。

“王妃,左右今日也沒甚麼事,不若你早些可回去補眠。”弘虔正色道。

林澗寒盈盈福身稱是後行了個家禮就回東房了。

也許在驚鴻一瞥間,早已有誰亂了心弦。

弘虔思索片刻,決定起身沐浴更衣。吩咐侍女準備熱湯,又遣人去私廚做了份發散風寒的熱飲去送到東房。

日子也就在納采、問名、納吉、立婚書等準備時這麼平靜無波地繼續過着,按理說思慎與辨明和這兩位姑娘都是舊相識,不必如此煩瑣。但辨明卻執拗地認為這些不可省,為的就是堵住悠悠之口。七日後,六月二十,宜嫁娶,是個難得的吉日。王府上下亦是張燈結彩,喜不自勝。王爺成婚沒多少日,又接着兩位大人的喜事,這更是喜上加囍。因此,阖府無論職級大小,都領了雙份的喜錢和賞銀。

弘虔着紵絲盤領右衽绯袍,兩肩織就四爪金龍各一,活靈活現。腰間束着玉帶,挺拔而又威嚴。林澗寒站在她身側,雲霞野雉圖紋的大衫霞帔配着九翟冠,更是雍容華貴。

翠紅翠綠兩人皆非江南人士,若是再千裡迢迢去他鄉迎親未免有些大費周章,因此,弘虔遣人将父母帶回江南,将别府作為兩位姑娘的出嫁之地。兩位新嫁娘着花钗大袖,現已在停湖安頓好,隻待思慎與辨明兩人上門迎親。

羅绮煙作為娘家人,自是也被思慎接到别府暫住幾日。自從上次在绮羅樓不歡而散後,弘虔便沒有再去過,隻是自那之後,羅绮煙卻開始夢魇,徹夜難得安卧,常常枯坐至天明。翠紅翠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幾次三番去請了那些女醫官來診治,卻是斷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先用些安氣凝神的方子,卻不見作用,羅绮煙本就纖細羸弱,現下更是清減了不少。

翠紅好幾次想與思慎談及此事,卻被羅绮煙一早制止,說是無甚大礙,現下婚期将近,好好操辦才最是當緊。翠紅無奈,雖然小姐看上去弱不禁風,卻是最有主意的那個,隻能搖搖頭,安慰自己一句好事多磨。

在弘虔婚後沒兩天她們就已經知道所謂墨公子的真實身份了,讓翠紅驚愕的是皇親貴戚居然也會尋花問柳流連于此地,但是後來一想墨公子雖是樓裡的常客,卻從未讓他人作陪,一直以來都是為了見自家小姐一面。聰慧如她,這才明白,绮羅樓原是王爺的手筆,當時豪擲萬金修了這绮羅樓隻是為了哄佳人開懷。也難怪小姐雖是“頭牌”之名卻從未受到過欺淩,她隻每逢初一十五彈一曲即可,她想讀的書,哪怕是前朝孤本,隻要是說出,第二日便可在小姐手中見到;她若是倦怠不思飲食,便有一盞開胃的藥膳端至桌前...

在翠紅看來,弘虔是歡喜小姐的,不然怎會數年如一日地隻為讨小姐一個笑靥?然而,小姐次次婉拒,究竟是在顧慮什麼?而為何王爺又在回宮之後,迎娶了她人?不谙世事的翠紅或許不知道,她的這些疑慮在随着她姐妹兩人與王府的糾葛越來越深後得到答案。

成親本就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數件大事之一,更何況是兩位三品大員同時娶妻,更是難得一見的盛事。沿街的百姓都圍得水洩不通,思慎與辨明悠然騎在馬上,目光堅定地望着眼前,俊秀而又凜然。媒人随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去别府迎娶新嫁娘。

此時坐在翠紅旁側的趙李氏依舊有些惶恐,深居鄉下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兒要嫁人,還是當朝的官員。那日弘虔遣人去接二老時,他們還以為兩個女兒遭遇了甚麼不測,官府這才來人慌慌張張地要接他們兩人去。正當悲怆不能自已的時候,那位小厮怕二老多想,卻是道出實情,且提前恭賀了兩位老人。

而到别府後,所需物件一應俱全,連大婚時兩人所需的服飾也準備妥當。見到嶽家來人時,思慎領着辨明前來拜見說是婚事辦得倉促,因此來不及将嶽家房屋修繕等一應考慮周全。等成婚後,兩位老人家可長居江南,他們二人王府當差需要常常随在王爺身側因此多不得閑,恐兩位夫人寂寞,不若來此頤養天年。

趙老爺子倒是沒急着應承,隻說兩位女兒有了個好歸宿,他也能放心。至于長居江南一事尚不急,先将婚事辦妥才是正事。思慎和辨明連連稱是。

到了别府,思慎和辨明下馬,拱着手微微笑着向周遭的百姓回應着恭賀。兩位媒人接着分别跟在思慎與辨明身旁,預備着入府。随即女家放炮仗迎轎,旋即虛掩大門這是“攔轎門”,思慎與辨明提着袍子,将兩封鼓鼓囊囊的荷袋塞入門縫,府門始開。

一群人簇擁着兩位新郎官前往正堂,待喜娘三次催促後這才接得新嫁娘。後新婚夫婦拜别嶽家,嫁娘入轎。女方家本應中午準備開席酒,待怎奈别府院地屬實狹小,最初隻是為弘虔一時興起安居之用,無法招待往來賓客。娘家因路途遙遠來人本來也隻有兩位老人,思慎與辨明便商議别府不再設宴,所有席面皆在他兩人的府邸完成。

一路上吹吹打打,思慎和辨明的喜悅之情自然溢于言表,吩咐專人在隊伍兩旁抛灑了不少銅錢慶賀。終于到了思慎和辨明的宅子,匾額上的“穆府”是弘虔手書,算是莫大的恩賜與勉勵。弘虔礙于身份,一般與朝堂官員都是點頭之交,倒是思慎兩人的面子大,往來許多賓客,都是能在皇帝跟前叫得出名字的。

花轎進門,禮樂奏得更起勁了,頗有些誓與燃放的炮竹争個高低的意思。“出轎小娘”是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幼女,盛裝迎着兩位新嫁娘下轎。等一應禮節完備,喜堂之上兩對佳偶已然有些疲累。

因思慎與辨明自小是收養在穆國公府下,但穆國公因路途遙遠難趕至江南,喜堂之上端坐的便隻能是趙老爺子和趙李氏。思慎原有些不忿,他不願拜見一位目不識丁的山村莽夫,要麼拜見王爺也可,弘虔卻連連推脫說不成禮數,自己會做主香者,讓他不要逞一時意氣。

繁缛的拜堂禮節成,四位小儇捧龍鳳花燭引路,兩位新郎官分别執着彩球綢帶領着新嫁娘入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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