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氏那裡回去的時候,喜娘身邊隻跟着春杏跟春雨,一路無話,便是平日話多的春杏也沒說一個字,回小石軒的路是條小路,青石闆上甚至長了青苔,路很長,喜娘再一次覺得這梁王府是這般大,大到容不下自己。
小石軒裡,春雨跪在地上,喜娘并沒有多問關于帕子的事情,而是問道:“,大奶奶發了話,定會秉了王妃,出府的事已成事實,你出了府有何打算?”
春雨頂着微腫的嘴,說道:“姨娘,奴婢家中無人,當初是奴婢自己把自己賣給了王府,如今要出府,雖是不易,但這幾年奴婢存了不少銀子,勉強能過活。”
喜娘聽了,覺得愧對眼前的丫鬟,自事發以來,春雨隻喊過幾句冤,并沒求自己幫她,也許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她什麼吧,在春雨說完後,廳内陷入短暫的沉寂。
良久,喜娘開口道:“你可怨我?”
“奴婢不敢,能伺候姨娘,是奴婢的福氣,這兩月是奴婢在府上過得最舒坦的日子,如今奴婢一人了無牽挂,出了府尋個人家嫁了,倘若是個良人,也是奴婢粘了姨娘的福氣,奴婢隻求一件事,姨娘念着情,别忘了奴婢,奴婢逢年過節的托人往府裡遞東西,姨娘隻管收了便是。”
喜娘知道這是春雨給自己留的後路,隻要跟王府有所牽扯,旁人便會忌憚一二,喜娘看着春雨,沒想到倒是個聰明的,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好了,起來吧,去收拾了東西,出府去吧。”
說完,喜娘又吩咐道:“春梅去房裡去二十兩銀子,出了府,有了銀子傍身才是根本,另外記住一點這銀子是根本,便是嫁了人,也要留個心眼。”
春雨還要拒絕,春梅接過話說道:“春雨姐姐别拒絕,這是姨娘的心意。”
春雨走後,喜娘單獨留下春泥,看着春泥欲言又止的樣子,喜娘便道:“說吧,此處就我二人。”
“姨娘,奴婢覺得春雨姐姐是冤枉的,姨娘還記得大爺書房裡的小丫鬟绮兒送東西來的那日,奴婢說過那丫鬟來的路上碰到了小琴姨娘......”
話說到一半,春泥便停了下來,喜娘說道:“盡管說,我不會怪罪。”
聽了喜娘的話,春泥才繼續說道:“奴婢覺着這事是大奶奶那邊故意為之,就是因為咱們院得了大爺的東西,姨娘入府以來也有倆月,大房那邊也隻是言語上打些機鋒,如今明火執仗的處置了姨娘身邊的人,怕是在試探,接下來不知還有沒有其他手段。”
喜娘從回來的路上就一直思考着王氏那邊到底為何突然發難,倒是沒想到是因着這事,看了眼眼前的丫鬟,她竟是沒想到自己身邊一個兩個的都是人精。
“既知道是大奶奶那邊發難,為何還要說?”
聽着喜娘的問話,春泥低着頭道:“奴婢自入了院子,自就是姨娘的人,雖有些心思,但總要給姨娘多想幾分。”
喜娘沒再糾纏,轉而問道:“說說如果今兒是你被冤枉,該當如何?”
春泥回道:“春雨姐姐做得很好,便是奴婢能想到的也隻是如此,不過奴婢到底與春雨姐姐不同,奴婢是家生子,奴婢爹娘是王府的老人,有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