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姐，這個年紀的男生誰不打遊戲啊？至于咱這種成績好的男生嘛……”博轶咧嘴一笑：“努力學習隻是表象，我好不容易考進九中，我爸媽終于放心了，不會管我的。”

周嶼靜靜聽着，“真好。”

“别逗了，你爸媽肯定更好。”博轶語氣豔羨，“送你來九中，親自給你請體育課的假，給你買土豪機，還不止一個……”

“真照你說的這麼好，我還用去網吧？”周嶼平淡道，“直接回家打不就好了。”

“不會吧姐，你真沒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有多讓人羨慕？對你沒什麼管束，沒什麼要求，每天都活的自由自在的，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怎麼說呢……矜貴的松弛感？”

“噗。”

博轶見她笑了，更添油加醋：“我很多時候都特别想跟别人炫耀說周嶼是我朋友，可你爸的名聲太響了，在外面我都不敢講你的真名，不然跟你又是玩手機又是打遊戲的，我怕别人說我故意抹黑周氏形象。”

周嶼撸起袖子。

博轶笑着躲開，“所以為什麼不直接回家打？”

“我們家沒有電腦。”她頓了頓，“以前有，後來拆了。”

她有意潤色了下。

博轶沉吟道，“那看來你瘾也不小。”

周嶼神色有一瞬的空洞，移開話題：“你打什麼遊戲？一會兒比比？”

聊起遊戲就停不下來，二人步入熙熙攘攘的街道，淹沒在放學的人海。

·

第二周競賽班選拔考試的排名出來，九班剛好英語課下課，班主任兼數學教研組副組長劉蓉就早早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張名單喊：“張蕊，瑜歸亦，姚思遠……孫煜城，方翔宇……林子涵，來下辦公室。”

同桌宋妍霏轉過來，激動拉住瑜歸亦：“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進！”

瑜歸亦倒是意料中的平靜，笑着戳她：“你呢？故意的啊？”

“數學我應付應付考試就得了，搞競賽我真的不行。”宋妍霏做了個保密的手勢，“而且我有想加入的社團，你知道的。”

瑜歸亦記得之前宋妍霏跟她說過的街舞社，她暗戀的高二學長在那個社團。

被叫出來的一行人往數學辦公室去，身後傳來方翔宇疑惑的聲音，“謝紀，劉老沒喊你的名字。”

男生默默跟在隊伍後面，依舊沒什麼表情，“我知道。”

“知道你還跟出來？你有其他事找劉老？”

謝紀隻是直直盯着前面，垂下的眼神冷了幾分，“不關你的事。”

來到辦公室，劉蓉先是祝賀他們通過了選拔考試，緊接着介紹起競賽班有關事宜。

“競賽班還是跟社團活動同一時間開始，老師這裡也有提前印好的題，都是教研組親自出的，大家拿回去先預習下……對，不出意外是九月下旬左右……”

瑜歸亦瞥到站在門口的男生，反複跳着門檻那一小塊地磚的凸起，也不進來。

有同學好奇名單的分布，劉蓉說：“九班一共十三人入選，考慮到公平性的問題，在成績十三名以後的所有排名相同的同學裡，會首先考慮實驗班的同學。”

“也就是說，在以後每周五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我們會進行長達三個半小時的競賽訓練，而你們會和其他7名實驗班的……”

這時，門口的男生突然開口，打斷劉蓉的話。

“劉老師，我想看看成績單。”

“謝紀啊，我記得你這次應該是十八名，有點可惜……”

“所以憑能力我是能進的，但是憑規則就進不了，這是否能夠說明規則有問題？”

“這個沒辦法，火箭班和其他班實力差距太大，也得照顧到其他班熱愛數學的同學，不然就真成專給咱們班開這個競賽了，對其他同學不公平的。”

謝紀眼神有一瞬間的閃動，“可是我也很喜歡數學。”

“謝紀，規則就是規則，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老師對火箭班的要求更高，其他班同學145分就能進競賽班，但我對咱們班的要求是150。老師這麼說會不會更能接受些？”

“不能。”謝紀一闆一眼地回答，表情依舊冷漠，“如果非要這麼理論，這個成績我也可以解釋。我進九班的數學成績是滿分，而且我上周考試的時候全身正在過敏，中途去了趟衛生間，耽誤了做題的時間。”

比起成績，班主任當然更關心班上同學的健康問題，劉蓉立馬目露關切：“啊？老師不是免掉你所有的戶外活動嗎，怎麼會過敏？多久又曬到太陽了？”

旁邊姚思遠驚訝道：“謝紀，你居然紫外線過敏啊？”

謝紀班上朋友不多，基本上都是獨來獨往，很少人知道他這個特殊體質。

方翔宇也是恍然大悟，思忖道：“我上周體育課的時候看到謝紀出來了，好像坐在羽毛球場旁邊的椅子上，我還以為他故意在那兒曬太陽。”

“謝紀，是這樣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瑜歸亦覺得謝紀好像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男生依舊沒什麼起伏，“那天太陽不大，隻是出來透透風，我以為沒事。”

“這種事以後還是别開玩笑。”劉蓉歎口氣，“這樣吧，你要是實在堅持，老師允許你先來競賽班旁聽，不過校園系統上還是得先把你的名字挂到其他的社團去。我跟負責老師說一聲，等下次滾動測驗你考進來，我再把你名字調到競賽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