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可能？”周嶼走到瑜歸亦面前，語氣迫切，“從小到大我都和你同班同寝，已經習慣了，受不了别人。難道你不是麼？”

“你知道我不可能住在這裡。”

瑜歸亦的聲音平靜，這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和奢侈。她家庭雖然也不錯，但與這種富可敵國的豪華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别。

“為什麼不可以？”周嶼語速不由加快，“我們每天都可以步行上學，放學後我們可以一起做作業，你不是一直都在擔心我的安全嗎，這樣你照顧我不是更方便？”

瑜歸亦默默低下頭，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不确定自己有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錢的問題？”看出她的猶豫，周嶼又補充，“你知道我不會叫你攤一分錢。而且我爸也是同意的，不然今天中午我也不會這麼順利幫你請到假。”

“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需要時間考慮。”

“我不知道還需要考慮什麼。”周嶼有些急，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她不明白最優選擇擺在瑜歸亦面前，她怎麼還在猶豫：“這裡的條件比學校寝室好太多了，沒有需要遷就的室友，晚上你想學多久就可以學多久，A市今年冬天會有暴風雪你沒看新聞嗎，你那麼怕冷，宿舍又沒有地暖……而且最重要的是，隻有我們兩個人。”

“擺！隻有我們兩個人！”

瑜歸亦被迫擡起頭，對上那張焦急而認真的臉，“能像這樣單獨住在一起，不是我們從小就有的願望嗎？”

瑜歸亦無法否認這一點。

每次寒暑假不是周嶼來她家就是她去周嶼家，玩鬧到盡興時候總是有大人在旁邊箍着，提醒她們不要得意忘形。越是叛逆的少女，越是想做些出格的事情，可就算呆在一起很開心，不能盡興總是讓人抱怨連天。

每次分别時候，周嶼總會是先哭的那個，難過又委屈，還偏不要她看到，一轉過身去就好像有掉不完的眼淚，對來接人的管家控訴自己怎麼怎麼沒呆夠，中途又要去拳館上課耽誤了多少多少時間，絞盡腦汁都要賴着不走，管家沒辦法，隻有喊她爸來，她爸來了她就老實了，但臭臉相對，免不了她爸一頓爆罵。

這讓瑜歸亦每次都很無奈，本來分别挺傷感一件事也哭不出來了，滿腦子隻想着這人怎麼能這麼不撞南牆不死心。

現在，她兩隻肩膀都被周嶼緊緊握着，不免又想起周嶼的偏執。

這兩年非但沒被糾正，反而與日俱增。

瑜歸亦無聲歎息。

“你在學校有特權，可是我沒有。對我來說，住宿變走讀是挺大的一個決定。”她頓了頓，“我當然想，隻是我需要和家裡商量，現在沒辦法答應你。”

突然，肩膀上力道一松，瑜歸亦看到面前的人眼神空了一瞬，慢慢放開了她，“可房子都已經買下來了啊。”

瑜歸亦下意識地皺眉，不等她深思，就見周嶼表情恢複如常，“那你商量好了再告訴我吧。”

看完了房子，她倆打算在校外吃個午飯回學校，瑜歸亦還是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冒菜。

瑜歸亦好不容易夾起碗裡的丸子，問：“那房子直接可以拎包入住，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進去？”

周嶼坐在她對面嗦粉，“不急。”

“等蔣秀靈給你辦手續？”

周嶼笑出來，擡頭看她一眼，眼底卻沒什麼笑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