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問荷盈那句詩中的意思,荷盈翻回那頁,“這是李義山的詩,講述了一個玄奇的故事。”
“這個我知道!”銀竹搶着說,“是寫嫦娥仙女偷了王母娘娘的靈藥,回到天宮後日日悔恨的詩。”
荷盈略微颔首,“銀竹說得不錯,這便是這首詩所述的故事。”
素玉凝眉,沉吟片刻,“我可從未聽聞過。”
仙娥犯錯都要記錄在各種的書庫,素玉不曾見過嫦娥的名字出現在其中,這其中想來是有差錯。
“素玉啊,你讀的書還是少了。”銀竹攬過素玉的肩,“跟着公主能學許多東西呢。”
“嫦娥宮主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我是不信的。”素玉咬唇,憶起往日月宮中嫦娥不苟言笑的模樣。
隻是有些事也并非她能知曉,嫦娥宮主執掌月宮當有上千年,她不過才成仙三百年。
“你又沒見過嫦娥,怎知她有沒有偷靈藥。”銀竹打趣道,“你日後見着了去幫我問問呗。”
素玉大驚失色,從木凳上彈了起來,“我可不敢。”
銀竹拍拍手,拿了塊糖糕自在地吃了起來,看素玉那副樣子,像是吓得不輕。
“行了素玉,多吃點糖糕吧,我又不是真要你上天去問。”銀竹轉念一想,又道,“要我能成仙,我自己去問嫦娥有沒有偷靈藥。”
荷盈晃了晃頭,不做辯駁,隻認真地看書。
“就算死後成仙,也分不到月宮的,怕是要做灑掃仙女。”素玉真切地勸銀竹。
銀竹:“那也好啊,不用死的啊。”
素玉不解地蹙眉,要不死不休地做灑掃仙女,好像不如待在凡塵俗世,輪回都有美食。
“那榮國夫人就已活了百歲有餘,何其長壽啊,當真叫人豔羨。”銀竹歎道,“要我也能活這麼久就好了。”
荷盈道:“人生幾何,歲長難挨,若無至親之人照拂,又豈能活如此久。”
“公主,那榮國夫人身份尊貴,是大娘娘的弟妹。”銀竹記着上次見榮國夫人時,太後格外照顧她,不過反觀榮國夫人卻格外冷漠。
素玉問道:“怎如此複雜。”
這皇宮中的關系,就像是一張蛛網,從一頭到另一頭好似結了千千網,剪不斷,理不清。
銀竹:“和你說了也不懂,就像公主和我說的,我們少說些話就好了。”
天色漸晚,荷盈讓兩人回去歇息,過幾日就是春日夜宴,到時長公主也會進宮,這幾日她要将詩文理順,好讓長公主放心。
素玉臨走前,向荷盈微微躬身,眼眸依依不舍地盯着她。
月色清亮,荷盈走至窗邊,品味着素玉說得那些話,其中最好奇的便是那嫦娥究竟有沒有偷靈藥。
關于素玉是妖是怪還是仙,荷盈本身也難以定奪,就如今來看,素玉更像是一朵池中睡蓮,不谙世事。
惺忪皎暇的銀輝灑落窗沿,荷盈長睫低垂,鬼使神差地念出了,“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清幽的宮道上,銀竹帶着素玉漫步,生怕她記不住。
“記着這條路,是離公主寝殿最近的一條路。”
“這皇宮很大的,可不要走丢了,知道了嗎。”銀竹回頭,素玉擡眸道,“知道了銀竹。”
銀竹見她似有些膽怯,往後退了幾步,挽起素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