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喜大悲,最是考驗人性光輝之時。
也就是說,他現在越是讀書,就離她的失敗越近。
但她一點進展沒有,連州這厮,她裝作一見如故,歪纏了他一月,他可能勉強當她個點頭之交。
倒是她都到書院來了,窗台子上每十日,還會出現一枝凝露的花,簡直堪比恐怖片。
一句話總結她現在的處境,四面楚歌。
馬上又是春祭,要休沐三天,連州這厮肯定是要回去祭祖的,琳琅睡在榻上,簡直輾轉難眠。
睡不着,琳琅起來穿好衣裳。
小桃睡得正香,迷糊地聽見響動,隻翻個身,就繼續睡去。
“連州兄,連州兄”
琳琅敲連州的窗子,素日她是不敢這麼大膽的,但休沐三天,先生們早早就回了,園子靜下來。
“何事”
頂着冷淡的月光,連州眉眼清潤,墨發簡單地束起來,身上一件素白裡衣,隐約還能看見腹肌的紋理。
關于連州一個讀書人,有腹肌這件事真的合理嗎。
琳琅怔在原地,腦袋瓜子東想西想。
“究竟何事”
連州皺着眉,再次重複。
“連州兄你也還沒睡呀”頂着連州那大黑眼圈,琳琅睜眼說瞎話:“我心裡有些事,長夜難以入眠”。
連州沒有說話,就差把與我何關刻在臉上,琳琅眼尖,注意到他似乎打算直接關上窗子,她一把按住連州的手。
“我一直拿兄當作知己,明年就要下場,前途未蔔,我心中愁悶”
“不過盡人事”
連州冷淡地甩開琳琅的爪子。
“兄哪裡知道我家裡--我隻願憑自己的本事,哎,不提也罷”琳琅歎一口氣:“本想邀兄亭中一叙,想到兄明日要回去祭祖的,倒是我叨擾了”
“隻怕明日這偌大的書院隻我一個學子”
琳琅以退為進,打算先賣點慘。
“春祭家中有事,已尋人告訴我”
他關了窗子,琳琅卻不着急,她知道,他這句話,已經是同意出來一叙的意思,否則不必講那麼多。
他也不回!
估計是劇情在為他家中落敗作鋪墊,簡直是意外之喜。
水亭在荷花池中間,若要沿着遊廊上去,要繞一大段路,琳琅早有準備,她做出自告奮勇的樣子,極力推薦坐船。
烏篷船搖啊搖,連州一身淡藍外袍,坐在船頭沐浴月光,還未到季節,荷葉開得不盛,還有些殘荷,本來十分煞風景,但在他這仙人之姿的襯托下,倒有幾分意境。
意境之外,是吭哧吭哧劃着船槳的琳琅,她越努力越費勁,眼可見的,他們離亭中越來越遠,反倒入了藕葉深處。
實在累得想死,琳琅索性不劃了,她從船尾拿出兩壇子酒:“我想不必去亭子上,倒不是我劃不動,隻是趁月光,在哪裡都相宜”。
琳琅相信,要是她說這話沒有喘粗氣,大晚上冒熱汗,說服力肯定是是很強的。
又出糗,琳琅本想立一個知己好友的人設,但現在,顯然碎了一地,她實在不會劃這個該死的船。
但是原本在月下連州忽而一笑,白膚墨發,唇是禁欲的淡色,讓人恨不得上前厮磨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