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陵再次走到山靈面前,沉聲問道:“若非故意,為何不喊冤?”
這……沒想到啊,隻想着到時候把兩個侍衛打暈溜之大吉,再時不時來他身邊晃一下,确保蠱蟲不要躁動就好。
見她不說話,南宮陵臉上閃過一絲陰戾,聲音更冷了幾分。
山靈硬着頭皮,壓着嗓子說:“我自知沖撞了太子殿下,不敢再大喊大叫擾了殿下,我甘願受罰。”
南宮陵沉默了一瞬,有異色在他眸光中閃動,片刻之後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山靈。
“難得有骨氣,放開她,讓禦醫過來瞧瞧。”
山靈瞳孔一縮,又連忙低下頭去。
“謝謝殿下的好意,就不勞煩禦醫了,如果殿下赦免我,我自會去藥膳堂領藥。”
太監又在一旁插話了,他指着山靈頤指氣使道:“太子一言九鼎,别不識好歹!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在一旁候着!還有,在主子面前,誰允許你自稱我!奴婢才是你的身份!不懂規矩的東西!”
山靈并未生氣,畢竟這算提醒了她。
“公公教訓的是,奴婢初入宮中,太緊張就會忘記自己的稱呼,奴婢記住了,謝謝公公提醒。”
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無關痛癢。
見南宮陵不說話,隻将意味不明的目光放在山靈身上,劉公公這才滿意地指向其他人。
“你們都去外面等着,等太子殿下用完早膳,再讓你們進來收拾。”
“是!”
十來個宮女異口同聲,似松了一口氣,拂了拂禮,整齊地往殿外走去。
近身伺候的宮女端來水給南宮陵淨手,南宮陵才将目光從山靈身上收回來,之後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仿佛沒被人打過似的,情緒異常平靜。
雖然在一旁站着有些尴尬,但山靈還是在内心地給南宮陵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被沈藍安調教了十年的忍者神龜,厲害!
“過來!”他忽然對山靈招招手。
山靈依言過去,低下頭不去看他:“殿下有何吩咐?”
“把這些都吃一遍。”
什麼?!
山靈倏然擡頭,她當然不會以為南宮陵大發慈悲,他肯定是想讓她試毒。
旁邊不是有銀針銀筷?再說,餐前試吃不是太監的職責麼?
山靈這般想着,視線就轉移到之前那個頤指氣使的公公身上。
這公公應該是南國那邊來的,山靈覺得面生,反正她在宿主的記憶裡沒搜索到他的任何信息。
年過半百又見多識廣的劉公公接觸到山靈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花白的眉毛一豎。
“看我做什麼!殿下讓你吃,還不快謝恩!”
這窩囊氣受的,山靈真想掀桌。
但想也隻是想,現實是,她看着這些被一群腳灰污染過的營養早餐,隻覺嫌棄。
“怎麼?難道你下了毒?所以不敢吃?”
南宮陵盯着她又紅又腫,幾乎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臉,語氣帶着幾分寒涼。
“當然不是。”
“那你猶豫什麼?不想吃嗎?那就當場處死吧!”
山靈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咬了咬牙,壓着嗓子道:“奴婢遵旨!”
山靈不斷做心裡建設,不斷默念幸福之力,終硬着頭皮将每一樣食物都吃了一遍。
見她吃完,南宮陵才滿意地裂開嘴。
“在一旁候着吧,等禦醫來,也幫我看看臉。”
南宮陵說的雲淡風輕,山靈卻拿不定他的心思,掃了一眼他漸漸高腫起來的右側臉頰,終是乖順站到一旁。
一個小小的宮女,為什麼要讓禦醫幫自己看臉?
難道他真的發現端倪,看出她是沈藍安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該啊,即便南宮上尋不許他殺了自己,但以他對沈藍安的恨,不好好虐待一番絕不甘心,怎麼會如此淡定?
南宮陵的胃口并不好,他隻喝了一碗粥,便放下了碗筷。
劉公公讓人把東西收走,又張羅着另一批宮女打掃衛生,山靈直直站在一旁,臉癢得不行,她終是忍不住又饒了饒。
再次淨手完畢的南宮陵用眼角瞥了她一眼,她又悻悻将手放了下去。
“過來!”
南宮陵又再次命令山靈。
山靈迷惑地跟着他走往大殿的右側,那邊有一塊精美的幕簾,與大殿分割開來,後面便是一間寬敞的書房。
書房視野開闊明朗,兩扇推拉門敞開着,可以看見秀美庭院裡的繁花似錦,假山流水。
他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就坐在低矮的案幾旁看起來。
劉公公瞥了山靈一眼,眼裡疑雲頓生,之後便對南宮陵說:“太子殿下,奴才去殿外候着。”
“去吧!”南宮陵應了一聲,繼續看書。
山靈雖然對他的迷之操作萬分不解,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山靈把所有的心思用于糾結這件事上。
她努力去平複臉上的瘙癢,實在忍不住,見南宮陵似乎已經忽略了她的存在,她偷偷伸手再次饒了饒,心裡暗暗叫苦,禦醫怎麼還不來!
如果不是南宮陵絆住她,她可能都飛到禦醫那裡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