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一支支箭羽劃破夜空的風,帶着淩厲的氣勢,不斷往高台上的皇帝與皇子們襲來。
這突如其來的暗襲弄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刹那之間已有嫔妃和皇子受傷身亡。
皇帝南宮上旬腰腹上也中了一箭。
守在一旁的侍衛臉色大變,飛快擋到皇帝和皇後面前,一邊揮刀擋箭,一邊大聲喊叫:“有刺客,護駕!”
“趴下!不要亂動!”
眼睜睜看着數十支箭朝南宮陵襲來,山靈不做他想,大跨一步跑到南宮陵身旁,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飛快抽出案幾上的桌布,手臂靈動地揮舞着,擋下那些不斷向他們襲來的箭羽。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廣場上霎時混亂不堪,案幾發出尖銳的移動聲,精美的瓷器應聲而落,人們尖叫着驚慌逃跑,四處流竄。
南宮昊看見箭支襲來的時候,本能地想抓住身邊的宮女替他擋箭,然而剛才離他最近的宮女就是山靈,山靈在他出手之前已經先一步跑到了南宮陵身邊。
南宮昊隻抓了個空,咬牙準備再抓一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聽見山靈的大喝,他驚慌地趴跪在地上,恰巧這個時候,兩支鋒利的箭尖發出銳利的嘶鳴,噌噌兩聲就釘在他旁邊的案幾上,吓得他肝膽俱裂,下意識往旁邊的南宮陵看去。
見他同樣趴在地上,但那前朝臭名昭著的惡毒公主卻奮不顧身地擋在他面前,竟隻用一塊桌布,就為他擋去了那些充滿殺意又連續不斷的箭支。
淩厲的箭支在那毒婦巧妙地揮舞下,四散飛去,竟讓南宮陵周身成為了最安全的地方。
南宮昊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一幕,有無數個疑問在腦海裡盤旋。
但是此刻更讓他為之震驚和難以接受的是,這個讓人恨得牙癢,想要将她除之而後快的女人,此時看上去竟然如此高大偉岸,待在她身邊就如同待在一個厚實又安全的屏障内,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安心。
求生的欲望讓他悄然爬緻山靈背後,同南宮陵一起趴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那個高挑纖細,靈動自如的女人。
“五弟,你們不是死對頭嗎?你恨他入骨,不惜動用大量兵馬也要将她除之而後快,怎麼她會去而複返,更重要的事,為什麼她會成為你身邊的宮女,而你卻容忍她到現在,還有,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為什麼會保護你?”
南宮昊終于忍不住問出一連串讓他驚疑不定的問題。
南宮陵的眼神已經從一開始的錯愕,怔楞,到後來的了然,再漸漸轉變成深不見底的複雜。
聽了南宮昊的問話,他眯了眯眼,想起山靈與他有過的賭約,他又浮現出那抹慣有的嘲諷和不以為意,掩蓋了眼底的複雜。
“大概已經知道,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做一些無謂的自我掙紮而已。”
“什麼意思?”
南宮昊的眼神還黏在山靈的背影上,聽他這麼說,臉上不由露出困惑的表情。
困惑不是因為不理解南宮陵的話,而是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如果說這句話裡透出的意思是,沈藍安現在受制于南宮陵的話,那麼南宮陵明明對她深惡痛絕,心存殺意,為什麼還将她留在身邊。
而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分明可以獨善其身,逃之夭夭,此刻卻一改心狠手辣的本性,居然做起了舍身保護他人的行為。
沈藍安到底受制于南宮陵什麼?
之前不是聽說她要跳樓自殺的麼,怎麼現在又想活下來了?
看她膽大妄為的行為,似乎還樂在其中呢。
箭雨突襲在有些人看來是漫長的,實際上不過一息之間。
南宮陵沒再理會南宮昊,因為面前的厮殺已經讓他們沒機會交談。
随着箭雨的停歇,二三十個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兇狠而淩厲的劍光直指皇帝和皇子們,誓要将他們全部斬于劍下。
剛剛放下桌布的山靈還沒來得及喘息,兩道劍光已經穿透了姗姗來遲護駕的大内侍衛,飛快朝地上的南宮陵和南宮昊刺去。
相比較吓得睜大絕望雙眼的南宮昊,南宮陵顯得異常淡定,他慢慢坐起了身,知道死了會有人陪葬,亦或者知道有人會保護他,所以有恃無恐。
山靈正準備用桌布去絞住殺手的利劍時,就見殺手峰回路轉,刺向南宮昊和南宮陵的劍尖霎時轉了個方向,直直往她刺來。
山靈迅速往後退開躲過避緻命的一擊,殺手卻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招招狠厲地往她刺來,另外一個殺手見狀便再次刺向南宮陵。
山靈瞳孔一縮,就勢往地上滾去,撿起大内侍衛滑落的刀,在殺手就要穿透南宮陵胸口的時候及時擋在他面前,将殺手擊飛出去。
另一個殺手見殺山靈不成,便把劍尖指向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南宮昊。
而在山靈視角看見的卻是劍尖對準了南宮陵,她再次擋下一劍。
周圍的殺手見到同伴孤立無援,便紛紛湧過來,齊齊對準了山靈,想要将這個絆腳石先除去。
緊接着便是刀劍急促相撞的清脆聲。
正在這時,高台上有聲音傳來:“他們身上有蓮花刺青,是前朝餘孽!衆侍衛聽令,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