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籠手指被一片冰涼侵襲,她一攤開手,一片雪花輕柔地落在了手心處。
救我…。
這是一道幾近破碎的聲音,伴随着雪花在手心消失,那聲音也不見了。
謝靈籠甚至來不及問祂是誰。
“哈哈哈,我美麗的媳婦!”
“哈哈哈,我有媳婦了!”
一個壯漢跌跌撞撞走過來,面上是一片酡紅,挂着癡笑,嘴裡不停念叨着有媳婦的字眼。
撲通一下,這人摔在了地上,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傻樂着,手腳不停地晃動。
雪柏岑連忙走上前,将人扶起來後,看見他眼中滿是混沌之色。
“神志不清。”雪柏岑輕蹙眉,手上掐出一個清醒咒,可是這人并沒有清醒。
“為何不管用?”雪柏岑說道,面上的笑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雲萦繞。
謝靈籠湊近一看,說道:“我試試。”
雪柏岑看向她,她指尖飛動,掐了一個雪柏岑不認識的法決,下一瞬壯漢眼中驟然清明起來。
“我…在哪兒?”壯漢茫然無措地說道,轉頭看見雪柏岑一行人說:“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千機閣的修士。”雪柏岑嘴角牽動一抹純善之笑:“見你摔倒在這裡,想問問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
“奇了怪了,我怎麼會在這山上。”壯漢聞言也明白了,坐起身撓撓頭看了周邊環境。
“這位壯士本來是不打算來山上的?”雪柏岑聽出了壯漢的言外之意,問道。
“也不是,我是西邊山頭的。這是東邊山頭。”壯漢憨憨笑着:“我上山打柴,不知怎麼的,醒過來就到這裡了。”
“沒遇見什麼東西嗎?”謝靈籠适時開口。
“還真沒看見什麼。”壯漢看向謝靈籠絞盡腦汁,眉頭夾在一起都沒想起什麼。
謝靈籠搓動手指說:“你剛剛口中念叨媳婦,可是要回去看望妻子?”
“媳婦?我沒有娶親。”說道這裡壯漢倒是顯得不好意思了:“我長得五大三粗,那些小姑娘都怕我,哪個願意嫁給我。”
“這…。”雪柏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詢問,看向謝靈籠。
“失禮了。”謝靈籠搓動的手頓停,歉然一笑:“肯定會遇上心意相通之人的,你别急。”
“哈哈,謝謝姑娘吉言。”壯漢說道,站起了身摸摸膀子:“天有點冷,幾位也别逗留,萬一等會下暴雪了,容易迷路。”
“多謝。”
三人目送走壯漢,雪柏岑率先開口:“這位壯士明明一副被迷了神志的模樣,為何卻什麼也不記得?”
“緻幻之妖。”雪松落說道。
“不僅如此。”謝靈籠說道,她剛剛給壯漢施的不是清醒咒,而是歸靈咒。
也就是說,壯漢的靈魂其實是被吓出去了。
“那壯漢一點記憶都沒有,按理說即便是緻幻也會保存幻境的記憶。他卻分毫不存,是以不僅僅是緻幻妖物這般簡單。”謝靈籠并沒有将歸靈咒一事說出。
雪松落看向謝靈籠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說話。
“謝姑娘說的有理。”雪柏岑溫和地應着:“我們繼續往山上走,看看有什麼奇特之處。”
“好。”謝靈籠說道,擡步跟上去。
他們走之後,那個壯漢從一棵樹後面冒出來,扯出一抹鬼魅陰邪之笑:“又來了兩個,我的美人,好好享受。”
說完他手指尖的一片雪花落在地上,漸漸融化,消失不見。
“謝姑娘剛剛用的咒法并不是清醒咒。”雪柏岑看着身旁的謝靈籠,好奇出聲。
“雪公子好眼力。”謝靈籠哈哈一笑:“是有一些特别的,我是散修,遊曆世間,總會見識一些奇奇怪怪的術法。這是一位老婆婆教授于我的,我也不清楚具體是什麼咒,隻是能喚醒人而已。”
謝靈籠張着嘴糊弄着,也不知為何,不太想告訴将歸靈咒說出來。
“姑娘際遇确實不同。”雪柏岑莞爾一笑,看一眼雪松落繼續說:“你也别叫我雪公子,喚我一聲柏岑哥便好。”
雪松落擡眸之時,雪柏岑卻笑着移開視線,繼續看向謝靈籠。
謝靈籠自然也不推讓,反而應道:“既然柏岑哥讓我這麼叫,我也不推脫。你也不用叫我謝姑娘,叫我靈籠便可。”
“松落平日裡不喜言語,你們能交好,我甚感欣慰。”雪柏岑語間帶上些許揶揄之調。
“堂兄。”雪松落不輕不重喊了一聲。
“怎麼了松落?”雪柏岑不明其意。
雪松落眉眼一緩:“無事。”
謝靈籠看着這兩人,接上雪柏岑的話:“松落話雖然不多,但我交友一般看緣分,有緣自然能成為朋友。”
“嗯。”雪松落也隻是張嘴應了一聲。
雪柏岑不隻是想到什麼好笑得一般,笑意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