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不燥,徐風和煦,三人已來到了揚州之地。
此時街道之上人聲鼎沸,遊湖戲水之人歡聲笑語,看不出一絲一縷受到過妖邪侵擾的模樣。
“收到消息好像就是這一帶。”雪鶴書遲疑了片刻才說道。
“嗯,不急。”雪松落沉定的聲音,讓雪鶴書安心下。
“撲通!”水中躍出一條金色的鯉魚,引來一片贊歎之聲。
“挺少見的。”謝靈籠也被引走了目光,看在粼粼波光之中,那一尾美得窒息的金鯉。
“确實少見。”雪松落回應道:“要去看看?”
雪鶴書僵在原地,想說些什麼,最後一個字也沒說。
“算…。”謝靈籠本意想着不要,可惜忽然背脊爬上一抹濕冷的陰氣,雖是隻有一瞬,也讓她不得不停下腳,看着剛路過的那段河流。
“去看看。”謝靈籠說得輕快,心中卻是疑雲一片。
“嗯。”雪松落跟着謝靈籠走過去,雪鶴書也跟在一邊。
“好漂亮的鯉魚,能不能抓回去?”天真的小孩對着自己的娘親問道。
“不可以帶回去,這條鯉魚是屬于每個見到的人的,見者皆有福。”婦人說道:“抓回去了,就斷了别人的福運,自己會被懲罰的。”
“哦。”小孩子雖然有一些不開心,但還是沒有堅持,而是繼續看着金鯉。
奇怪,怎麼沒有?謝靈籠掃視了河中之景,卻未再有之前那股濕冷之氣。
“前輩,你在看什麼?”雪鶴書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謝靈籠回着,輕輕扯動一下鬥笠,不見其真實面容。
雪鶴書盯着金鯉,默默說道:“是挺好看的。”
謝靈籠與雪松落同時偏過頭,看向雪鶴書,一時間雪鶴書靜默住,臉上浮現一絲羞赧。
“姑娘!”
又是頗為熟悉的聲音,不用看,謝靈籠也知道是誰叫的自己。
鬥笠轉動,正對着叫她之人,應了一聲:“水觀音。”
水仙站在河水對岸,端着觀音手,藍绫衣衫在風中飄動,身側跟着沐澤。
腳下一蹬,水仙輕盈地落在了謝靈籠面前:“您怎麼來揚州了?”
“來除妖邪,與雪松落一同。”謝靈籠解釋着。
水仙看向旁邊的雪松落,面上不帶一絲情緒:“雪閣主。”
“嗯。”雪松落回道。
沐澤與雪鶴書雙雙行了禮之後,安靜地等着三人交流。
一改之前冰冷之态,水仙含着些許笑:“真巧,我們也是,一道如何。”
“自然可以。”謝靈籠說。
“走吧?”水仙言語之中顯露出幾分期望與喜悅。
“好。”謝靈籠再次看了一眼水面,還是跟之前一樣,金鯉遊身跳躍,好不快哉,沒有奇怪之處,于是便應了水仙的話。
或許是她感覺錯了。
三人變成了五人,雪松落與水仙占據了謝靈籠的左右兩邊,而兩個小輩自覺地跟在他們三人身後。
“此處的妖邪應該不容易對付。”水仙說道。
“你知道情況。”謝靈籠問道:“具體如何?”
“門徒所道,此妖邪已殺數十人,死者皆身有紅色鱗片,窒息而亡。”水仙說道:“但奇怪的是,它殺了人,卻不吃人,反而屍體扔在河水之中,吓唬行人。”
“殺人而不食,反之恐吓行人。”謝靈籠思索:“莫不是它藏了什麼東西?不讓人接近。”
“我也有此想法。”水仙眼眸一亮:“索性來親自看看。”
“屬實有些怪異,要多注意。”謝靈籠暗自記下。
“姑娘放心。”水仙緩和一笑。
雪鶴書還是很驚訝,轉頭與沐澤對視。沐澤無波無瀾,一副心死的模樣。
“你家宗主什麼時候認識的玄冥姑娘?”雪鶴書悄聲問道。
“不久,大約半月。”沐澤想着回道。
雪鶴書一愣,小心開口:“她之前認識嗎?”
沐澤搖頭:“我從宗主立門之時便一直跟随,未曾見過宗主對誰這般。”
雪松落猜測說道:“許是有緣。”
“最好是。”沐澤這句話是咬出來的,暗暗有一股不滿。
“不過,宗主跟我提過一個人,每每說其她,宗主就滿眼崇敬之色。”沐澤低語。
心底多了一股猜疑,雪鶴書湊上前道:“誰啊?”
“好像叫謝靈籠,宗主說她特别厲害,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而且心善純良,幫助過她。”沐澤瞥一眼前面走得好好的三人,聲音再壓低:“還說謝妖姬不是謝妖姬而是謝靈籠,可是我隻聽過謝妖姬,沒聽過謝靈籠。”
看着走在中間的謝靈籠,雪鶴書大概明白為什麼了,他看着一臉無知的沐澤,忍了忍道:“或許你會有機會見她一面。”
“嗯?”沐澤眉頭輕鎖。
但雪鶴書不再多言,反而笑笑說道:“好好除妖才是。”
“這我當然知曉!”沐澤一不留神就被岔開了話。
雪鶴書放下心,忽而一陣痛呼讓他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