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誰來救救我。
身上不知道被卓朝歌用了多少刑具,心脈,經脈之傷未好又雪上加霜。
沉沉陷入昏睡之時,忽然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緊接着出現了一道聲音,似乎在天邊,又似乎就在耳邊。
“謝靈籠,不要睡。”
迷迷糊糊地睜開一個縫,好像是在一個人的背上,穿的白衣服。
還沒等她細看,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站住!别想跑!把人留下!”身後是幾個穿着黑衣的修士,叫喊着雪松落将人留下。
“謝靈籠?”雪松落偏過頭,看不見謝靈籠的情況,讓他不自覺地把手收得更緊了。
他臉色蒼白,什麼也沒說,在樹林裡面極速掠過,驚起一片飛鳥。
追兵窮追不舍,雪松落隻能拉開距離,先将他們臨時甩掉。
“雪松落!”林間出現了一金一紅兩道人影,雪松落朝着他們跑過去。
“你叫我們…,謝靈籠怎麼會這樣?”月金枝本還疑惑雪松落怎麼會聯系自己,可在她看清楚雪松落背上之人時,驚呼一聲。
“小點聲,還有人在追。”雪松落輕柔地謝将靈籠放下。
她滿身的傷,眉頭緊鎖,氣息微弱,不知受了多重的傷,露出在外的皮膚也有傷痕。
“我這有藥,快給她喂下。”樸南硯連忙從懷中摸出一瓶藥,遞給了月金枝。
月金枝将藥丸給謝靈籠喂下,随即怒不可遏地抱着她:“誰将她傷成這樣的?”
“卓朝歌。”雪松落說完,輕咳兩聲:“她身體情況很不好,你們将她帶走。”
“那你呢?”樸南硯從頭到腳看一眼雪松落,他身上也有不少傷:“你情況也不好。”
他也拿出一瓶藥丸給雪松落:“先吃一粒。”
“多謝。”雪松落接過,邊開邊說:“我要去引開他們,不然還是會被發現。”
“可是…。”樸南硯揪起眉心看着雪松落。
“時間緊迫,我引開他們,你們帶謝靈籠走。”雪松落咽下藥丸,不容置喙地說道。
“我同你一起。”樸南硯一反常态。
“不必。”雪松落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你聽我說。”樸南硯抓住雪松落,目光炯炯:“你本與謝靈籠兩人一起,可将她給了我們就變成了一人,會引起他們的戒心,彼時肯定會有人來找她。”
“我跟你一起,僞裝成謝靈籠的樣子,能騙過他們,之後也好脫身。”
月金枝在旁也應着:“是啊,讓樸南硯一起。”
“你如何僞裝成她?”雪松落還是有些不贊許。
樸南硯立馬拿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身形變得與謝靈籠相差無幾,然後問道月金枝:“你有黑色的衣服嗎?”
“當然!”月金枝二話不說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件衣服:“這是之前從靈籠那裡收過來的,一直忘記拿出來,派上用場了。”
将衣服披在身上,樸南硯看向雪松落:“我這般便可以了,時間緊迫,走吧。”
“嗯。”雪松落回應着,再深深地看一眼謝靈籠後,與樸南硯一同引開了追兵。
月金枝抱着人,小心翼翼地往樹林外走,倒也不是不想用陣法,隻是這片樹林貌似有人占領,她哥月金銘也不讓她來過。
這次算是接到了雪松落的請求,破例過來的。
等出了樹林,她找了一個算得上隐蔽的地方,取下銅錢币,快速結成千裡傳送陣,回了月宮的隐秘之道。
順着道,将人安排在了一處常人不會進的房間。
放下後,檢查起謝靈籠的身體,愁苦怒意紛紛湧上頭,強壓着情緒,她馬不停蹄地給謝靈籠換下衣裳。
剛解開衣衫,上面的傷痕刺得月金枝眼紅起來:“該死的卓朝歌,本小姐要扒了你的皮!”
手卻未停,瓶瓶罐罐接連出現在床邊,她替她将傷藥上好,衣裳也盡數換掉。
做好這些,她看着謝靈籠,握住她的手,将靈力一縷縷慢慢運進去,替她順息,梳洗經脈。
“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月金枝撫過謝靈籠的臉,為她把耳發别起。
沒有人能回答月金枝,月金枝便隻能看着她。
渾渾噩噩不知天為何物,身處在哪兒,隻覺得經脈不那麼疼了,心口也是,身上也沒再多出傷,沒人強制她醒過來,周圍好安靜啊。
安靜到,想看看是不是來到了異國。
微微裂開眼縫,身邊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靈籠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還好,金枝。”謝靈籠下意識地回道,緩慢眨動着眼,雙眼空洞無神。
“究竟發生了什麼?”月金枝握着她的手,急切地問道。
“發生了…。”謝靈籠腦海中放肆地尖笑聲炸開,震的她腦袋很疼。
皺着眉,搖搖頭,随後閉上眼:“我好累。”
好想休息,就這麼睡過去也好,什麼事都不知道了,什麼事都不複存在。
“好,先好好休息,我不問你。”月金枝忙将被褥給她拉上來些,等她睡過去後,又給她喂了丹藥,給她梳洗經脈。
一連好幾天,謝靈籠醒的次數逐漸增多起來,隻是還處于很迷茫的狀态。
樸南硯悄悄跟着月金枝來到房間,替她診脈,看了謝靈籠一眼說:“身體上的傷還好治,但她精神上似乎遭受了重創才這樣。”
“不過放心,會好的。”
月金枝更心疼,也更惱怒:“這個卓朝歌對她使了刑具,折磨了她,若非如此,怎麼可能!”
“不要生氣,金枝。”樸南硯順從地安撫她:“會好起來的,你放心。”
“你查到卓朝歌是誰了嗎?”月金枝吐息而問。
樸南硯神色沮喪:“還在查,很多線索被刻意抹掉了。”
“我不需要知道她是誰,來自哪兒,我隻要知道她現在人在哪兒,我要去殺了她!”月金枝眸中殺意凜然。
“好,我會盡快弄清楚的。”樸南硯答應着,從懷中又拿出一瓶藥丸:“我新煉出來的丹藥,更有效果,之後再煉制有利于精神恢複的丹藥。”
“好。”月金枝拿過,倒出一粒喂給了謝靈籠,溢出絲絲靈力,替她将丹藥煉化。
“你抽空,趕緊将丹藥煉出來。”月金枝分一抹眼神給樸南硯。
樸南硯眼眸歎息着道:“知道了。”
耳旁時時響起輕柔的聲音,她知道是月金枝,偶爾睜開眼,裝成沒事人一樣說幾句,又閉上眼昏沉地睡過去。
經脈有了一絲好轉,可是腦袋還是混沌一片,實在是…好累。
心累。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金枝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抱起迷迷糊糊地謝靈籠,往暗道裡面跑。
“要去哪兒?”謝靈籠不明所以地問道。
“沒事,别擔心,隻是換一個地方。”月金枝安慰着,聲音放得輕柔軟綿。
“嗯。”謝靈籠從喉嚨中擠出一個音,閉着眼睛。
可是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跟人們交談的聲音,似乎是在抓什麼人。
顫抖着睫毛,她又睜開了眼睛,而此時月金枝剛好将她帶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裡面。
轉進一間屋子,月金枝将人放在床上,細聲囑咐道:“你躲在這個地方,不要出聲,我馬上就回來,聽見沒?”
“外面有人。”謝靈籠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抓着月金枝的衣角。
“别怕,有我在!”月金枝緊握住她的手,給以溫柔而堅定的回答:“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