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階之上,将四周之景納入眼眸。
房屋破損不堪,荒廢已久。
這種程度的荒廢,幾個月甚至一年都不能造成,少說好幾年才能有此景觀。
可是這期間,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裡出了異常?
或許有路經此地的散修覺察此地有異,進來探查時被黑白無常與善惡童子殺了。
謝靈籠沉思着:黑白無常與善惡童子,還有紙紮人都不像是自然生成的陰物,尤其是善惡童子危險至極,陰陽互補,汲氣複體的手段有些眼熟。
特别像縫鬼之術,采他人之魂魄恢複己身。
若真如此,那便與卓朝歌脫不了幹系。
“調息好了?”水仙詢問着沐澤。
“好了,宗主。”沐澤回道,臉色比之方才好上不少。
兩人交談的聲音引得謝靈籠偏頭一看,縷縷陽光照在了沐澤身上,水仙卻在暗處,未被陽光照射。
哪兒來的陽光?謝靈籠擡頭望天,籠罩此處的黑雲裂開了一個縫,光亮透了進來。
撒在破爛的建築之上,斑斑痕迹越發醒目。
正欲收回眸,忽而瞥到一抹素白,站在巷陌陰暗之處。
它擡起手,做出招手之勢,似是想要謝靈籠跟着她去。
是之前那個紙紮人。
“快看!那邊還有一個紙紮人!”沐澤顯然也注意到了,驚呼一聲,拔出了佩劍。
聞言水仙藍绫也握在手中,似是要與之動手。
畢竟若非這紙紮人引路,他們也不會撞進陰兵開路的的道中,更不會來這麼一場惡戰。
“别動手。”謝靈籠看着紙紮人,動手攔住了水仙。
這紙紮人是七八歲孩童模樣,一直保持招手讓他們過去的動作,身上雖然有陰氣但是卻不重,也沒有對他們有攻擊意向。
莫非…,它并不是故意引他們遇上善惡童子它們的。
“我去看看。”心中存着疑惑,謝靈籠還是想去一探究竟。
“姑娘。”水仙放下了藍绫:“我同你一起。”
“都沒問題了,我們一起。”謝靈籠看了三人一眼。
“嗯。”雪松落站在她身邊應着。
緩慢靠近紙紮人,等還有兩丈遠時,紙紮人往後退去。
就如同之前那般,紙紮人一直保持着兩丈遠之距,引着他們往另外一方走去。
“它是不是又想将我們帶到危險的地方?”沐澤小心翼翼地觀看着四周,之前霧氣彌漫,看不清楚環境才着了道,現在迷霧消散,肯定不會這麼輕易被诓。
“應該不會。”水仙挽着藍绫:“它此前也未出現在紙紮人中。”
雖還覺得迷惑,但沐澤卻也沒有再說話,隻是手握在劍柄之上。
謝靈籠看着紙紮人帶領他們走的路,腦海中繪制的圖畫又清晰了不少。
越是清晰,她的神色越發嚴峻。
終于紙紮人帶着他們從狹小的巷陌拐了出來,入眼是住房圍成的,一大片圓形場地。
而在這場地之中,卻有一血色的圖案印在地面之上。
散發着陰森濕冷的氣息,與之前他們在迷霧中所感受到的氣息一模一樣。
聚陰陣!謝靈籠頓然想明白了。
她擡起頭看向四方之天,這個村子本就是一塊陰地。村子中那些住房建築的布局便是按照聚陰陣的方式分割的。
極陰之地加之聚陰陣,也怪說不得善惡童子會有這麼重的陰氣。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孕養陰邪鬼物的聖地!
思緒翻湧,憂愁乍起,謝靈籠眉心成結。
“救。”紙紮人蓦地出聲,僵硬地指着陣法中央。
那裡似乎躺了一個人,應該說是一具屍體。
除了這具屍體外,還有幾具屍體圍繞在她身邊,黑色的陰氣從外面幾具屍體湧向中間的那具屍體。
見此觀,謝靈籠便也猜出來,中間的那具屍體就是陣眼,隻要破壞了,聚陰陣就不複存在了。
“救。”紙紮人依舊指着陣法中央,側動頭望着謝靈籠。
“你要救誰?”察覺到了紙紮人的意圖,謝靈籠問。
“娘。”童音空靈回蕩在耳邊。
娘?謝靈籠有些吃驚,她沉着眸,往前走幾步,見紙紮人會往後退,停住身:“你是不是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知…。”紙紮人回道。
“能否告訴我們?”謝靈籠輕聲而問。
“可。”紙紮人毫不猶豫地應道,然後手指着自己的的嘴:“說…說,慢…,聽…聽不…不…不懂。”
“結巴?”沐澤不假思索出口:“紙紮人還有結巴?”
謝靈籠蹲下身,伸出手:“你過來,把手放在我手上,我有辦法知道。”
沒有猶豫,紙紮人移到了謝靈籠跟前,粗糙的白紙手放在了她手中。
一絲靈力繞在紙紮人上,謝靈籠閉上眼。